路柏川在畢業的第二年遠赴國外參加奧運會,黎念在忙組的一個項目走不開,剛買好機票就得知他拿下中國遊泳隊首金的消息,在機場接到人報喜的數個電話。
“我看到了,”黎念準備登機,聽著路嫣然咋咋呼呼的聲音有些好笑,“爺爺也在旁邊嗎?”
“爺爺高興死了,他說沒想到我哥能這麽有出息,”路嫣然樂得聲音裏都帶笑。
兩人聊了幾句,黎念登機,淩晨時分便抵達了奧運會舉辦地的酒店。
路柏川報的項目多,從開始到結束一共持續了六天,對能的消耗極大,在結束比賽後和黎念一起在酒店昏天黑地地休息了兩天。
他早上醒來沒在床邊到黎念,赤著上去洗漱,期間收到一條路嫣然的消息,他看了眼,回複了幾個字,隨便套了件短袖就去客廳找人。
黎念在套房的沙發上坐著,懷裏還放著電腦,路柏川走過來,懶洋洋地往肩膀上靠,在臉上親了幾口,嗓音低啞地問,“什麽時候能忙完?”
黎念呆了呆,“我在開組會。”
路柏川也一怔,緩緩看向電腦屏幕,對上裏麵幾個學生的目,黎念的導師像是沒反應過來,說到一半的話就那麽頓住了。
他輕挑下眉,很隨意地笑了下,跟們打招呼,“大家好,老師,這會什麽時候能開完啊?”
正是奧運會舉辦期間,說是萬眾矚目也不為過,路柏川在奧運會上拿了三塊遊泳項目的金牌,早就被大肆報道過,這會兒正是香餑餑。
導師樂了,一點也不跟他計較,“十分鍾,麻煩我們奧運冠軍再忍十分鍾,馬上就把念念還給你。”
黎念好笑地把路柏川推開,“我先開會,你去個餐。”
組會十分鍾後準時開完,路柏川也吃完早餐,給黎念拿了條子,告訴,“我們今天出去逛逛。”
黎念來到這裏後還沒逛過街。
因為舉辦奧運會,外麵人特別多,哪個國家的都有,路柏川牽著黎念的手,怕走丟。
兩人先去了國家博院,又去圖書館逛了一圈,等吃過晚餐再回到酒店時已經天黑。
酒店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今晚有一場舞會,提供免費酒水,可以去看看。
路柏川:“去看看?”
黎念興趣的,“嗯。”
因為是奧運會舉辦地,酒店本不缺客人,舞會辦得相當熱鬧,一架鋼琴擺放在中間位置,在彈奏《春之歌》。
路柏川朝出手,聲音裏帶點笑意,“跳一曲嗎?”
他出門前特意換了襯衫,五廓比大學時要一些,材拔,是一個相貌惹眼的青年。
黎念抿笑笑,將手遞給他。
不會跳舞,但路柏川握著的手,帶著隨著音樂律。
黎念有時抬頭,會發現路柏川正垂眼看著自己。
“念念,”他說,“我們快兩年了。”
誰都沒有想到他們這場能談這麽久,別說分手的跡象,就是連吵架都不曾有過,路柏川也依然像以前一樣黏人,隻要有時間,就會陪去學校上課。
黎念隨著他抬手的作轉了個圈,擺起弧度,很快被他重新攬到懷裏,輕輕“嗯”了一聲。
周遭全是結伴跳舞的男,一曲《春之歌》彈奏結束,那位西裝革履的鋼琴家忽然用法語說了一句什麽,一首新的曲子緩緩響起。
周圍還在跳舞的人們忽然停下來,默契地向後退開,一瞬間,大廳中央隻剩下路柏川和黎念。
黎念不明所以,還沒說話,路柏川鬆開了的手,在麵前單膝下跪。
鋼琴聲不停,彈奏的是一曲《夢中的婚禮》。
黎念預到什麽,心如擂鼓。
“念念,”路柏川微微仰臉看著,不知何時手裏已多了一枚戒指,“我們快兩年,跟你我認識的時間相比隻占很的一部分,我常常思考自己做得夠不夠好,夠不夠多,想了很久,仍然覺得還不夠,但我如今想換一種份去做這些。”
他很輕地笑了笑,角的弧度很淺,像是在不明顯地張,“我們是,是人,現在我想和你做夫妻,黎念,你願意嫁給我嗎?”
最初冒出這個念頭,是在今年的春節,初一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路柏川起床時沒有看到黎念,剛要找人就接到的電話,黎念讓他去窗邊。
窗外一片茫茫的雪白,路柏川依言走到落地窗前,垂眼時看到站在樓下的黎念,戴了曾織給他的那條圍巾,臉上大概有笑,但離得遠,看不太清。
“在幹嘛?”路柏川在電話裏問,擔心站太久會冒。
“給你送禮,”樓下的黎念揮了揮手,似乎在示意他看,然後用一在風雪中斷掉的樹枝,在地麵的雪層中畫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心。
的聲音通過聽筒傳出來,“路柏川,我你哦。”
那一刻,路柏川心跳得很快,忽然想要與結婚,契定餘生。
此後的每天,這個念頭都在加深,直到他付出行,站在這裏。
在人群裏眾多陌生的麵孔中,隨著路柏川話音落下,有幾個人一步步走上前,站到路柏川後。
黎念看到了夏雨萱、許,見到了路嫣然和趙騰飛,都是悉的人。
他們對笑了笑,然後輕聲問同一個問題。
“你願意嫁給路柏川嗎?”
“你願意嫁給路柏川嗎?”
重複的次數太多,那些來自不同國家的,或許對中文一竅不通的陌生人們,竟然也用不太標準的發音一遍遍問出了這句話。
路柏川是備矚目的奧運冠軍,但此刻,他隻是一個求的普通人,黎念才是他世界的焦點。
在一聲聲詢問中,黎念紅了眼眶,將手遞給他,“我願意的。”
“路柏川,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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