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韓湘子咧笑了笑，擺手道：「東來，今天跟著你到長樂宮去見識了一場極為彩的舞劍，我已經很開心了。」

「對了！」

說到這裡韓湘子又話鋒一轉，詢問道：「東來，你之前在長樂宮的時候曾問過我，驪姬所舞之劍是何由來？」

「是啊。」

趙東來不解的回他一眼，心想著這韓湘子可真是的，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著賣弄。

一會兒若是遇到那東海惡蛟，兩人可就死無葬之地了。

何況趙東來今天還沒來得及回家換服，這一襲白在夜裡宵後的長安城，自是極為顯眼的。

不過韓湘子似乎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仍然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不急不徐道：「今天我們看到驪姬所舞之劍，肯定是師承早年的劍名家——公孫大娘！」

「是？」

趙東來聞言也不由得心念一，嘀咕道：「原來驪姬白天所舞的劍，居然就是傳承自公孫大娘啊？」

「難怪我看舞劍的姿勢，總是覺有些許眼，現在經你這一提點，確實與杜甫詩中所言有幾分相似！」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的時候，咱們還是趕回去吧。」

「眼下已經到宵時間了，若是還在外麵溜達的話，遇到巡城衛的人可能又要惹麻煩了！」

「東來……」

韓湘子略有些遲疑的了他一眼，隨即打趣道：「在我來長安的當天，就曾聽叔父說起你被巡城衛的人打傷一事。」

「難道說東來兄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嗎？」

「當然不是！」

趙東來皺了皺眉，對於韓湘子忽然提起那一樁不太彩的過往，心中多還是有一點點芥。

不過他並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按理說，像韓湘子這種初來乍到的年輕人，而且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背景，唯一能上得了檯麵的，也僅僅隻是叔父韓愈這個主簿罷了。

可是看他的行為舉止，似乎又極為高傲，就連右丞相之子也完全不放在眼裡。

現在就更過份了，居然連那群如狼似虎的巡城衛，似乎在他看來都是那麼風輕雲淡。

而且明明知道晚上的長安城並不太平，可他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一一毫的張，難道是另有所圖？

或者說，他是故意在這小巷子裡逗留，為的就是拖延時間？

想到這裡一點之後，趙東來立即有一種不好的預升上心頭，似乎已經猜到了韓湘子的小心思。

當即正了正神，嘀咕道：「湘子，方纔你所表現出來的功夫，我已經看到了。」

「你的手確實很不錯，而且為人也相當的機警。」

「但是！」

說到這裡趙東來話鋒一轉，麵凝重的提醒：「喜好打抱不平是人之常，我若有你這一本事，肯定也會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萬裡橫戈探虎，三杯撥劍舞龍泉，這是何等的英雄豪邁，可是，如今長安城中所發生的事，絕對不是你我之力就能平息的。」

「所以湘子，你務必聽我一句勸，趁著天還沒有黑，趕回家去暫避，千萬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那不行！」

幾乎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韓湘子立即眉頭鎖的搖頭：「東來，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覺你是一個極富正義的人。」

「包括今天你在李林樸欺負我的時候，也曾而出，這種不畏強權的作風我非常的喜歡。」

「但是，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難道你還打算繼續瞞嗎？」

「瞞？」

「我瞞什麼了？」

趙東來見他一語中自己的肋，不暗嘆此人果然好眼力，僅隻是相一日的時，就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

但儘管如此，趙東來仍然不打算告訴他與蛟妖有關的事，畢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以韓湘子這種疾惡如仇並且還有點衝的格，若是被他知道長安城中接連發生的命案就是蛟妖所為，那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衝到南山下去除妖。

雖說韓湘子方纔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也確實還算不錯，但這僅僅隻是相對弱小的人類而言。

就他這點所謂的武力，放在東海惡蛟這隻修行萬載的怪麵前，那可就顯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況且這件事，還直接關係到自己和趙家幾十口人的生死存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走半點風聲的。

「算了。」

見趙東來仍然一臉裝傻充愣的樣子，韓湘子隻能無奈聳聳肩，有些難為的說：「東來，我知道你有意瞞關於近段時間白書生接連被殺這件事的真相，但我相信你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之所以不肯告訴我真相，肯定有你的理由。」

「所以我也不再強求於你，你趕回家去吧，天已經很晚了！」

「那你呢？」

趙東來語重心腸的反問：「別說你打算留下來等著殺人兇手出現！」

「沒錯，你猜對了，我確實打算今晚潛伏在街上，看能不能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

「你！」

儘管趙東來的格向來溫潤如玉，但今晚仍然被這自以為是的韓湘子給氣得蛋疼。

直到這一刻，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當初韓愈提及湘子這個人的時候，會表現的那麼頭疼。

就韓湘子這種倔脾氣，估計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韓愈不嘆氣纔怪。

當然趙東來也可以完全撒手不管，畢竟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事，他沒有理由去參與。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別說臨出門前韓愈待過他要把湘子平安送回主簿府去。

哪怕隻是一個尋常的路人，趙東來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念罷，東來咬了咬牙，朗聲道：「韓湘子，我最後警告你一次！」

「若是再執迷不悟的話，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

韓湘子側過來，了趙東來那氣呼呼的臉龐一眼，淺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向來溫文有禮的夫子，會如何對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