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可冇本事翻過兩米多高的木欄柵,見到小婉追出去,擔心對方人多,小婉吃虧,連忙跑出茅廁,準備回去幫手,結果迎麵便遇上前來如廁的韓闖和蔡嶽。
韓闖一見徐晉便失聲道:“徐兄,你的頭咋傷了?被驢踢了嗎?”
徐晉剛纔拽著那名翻牆的乞丐,結果被對方蹬了一腳額頭,現在還留有鞋印,而且還破了皮,見紅了!
徐晉這時可冇空跟韓闖調侃,急吼吼地道:“兩名乞丐把小奴兒擄走了,小婉追了出去,快去幫手!”
韓闖和蔡嶽均麵大變,天化日,又是在信江書院中,竟然發生擄劫兒的事,這些賊人也太猖狂了。
“蔡元浩,你趕去找幫手,我和徐晉追上去,免得徐夫人有個閃失!”韓闖形高大,大步往茅廁後麵衝去。
徐晉不由心中激,這傢夥總算有靠譜的時候,連忙跟著追上去,蔡嶽則轉跑回去幫手。
“不好了,徐兄的妻弟被乞丐在茅廁擄走了,徐兄也被賊人踢傷,韓守追上去了!”蔡嶽跑到亦樂堂前著氣大。
瞬時間全場哇然,豈有此理,這些賊人竟敢如此猖狂!!
在場的書生都是氣方剛的年輕人,聞言均是大怒,擼起袖便往書院後山衝去。
費懋中大道:“大家分頭守住下山的道路,見到乞丐就攔下來!”
一些前來遊山的百姓都自發組織起來,加到搜山中去,擄拐兒的行為最可惡,人們均恨之骨。
亦樂堂,正在聊天的陸知府等聽到外麵鬧鬨哄的,不由都皺了皺眉。
這時一名信江書院的書生奔了進來,急道:“山長,徐咬定的妻弟被賊人擄走了,徐咬定也被賊子打傷!”
堂眾人均是麵大變,陸知府驀地站起來,猛一拍桌麵,黑著臉道:“豈有此理,在本府的治下,天化日,竟然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
劉清源凜然道:“府臺大人息怒,這是下失職之過,這便馬上派捕快緝拿賊人!”
“去,馬上去,統統抓回來,本府倒要瞧瞧什麼人如此無法無天!”
陸知府此時真的怒火中燒了,今天是上元佳節,普天同慶的重要節日,竟然有賊子敢如此囂張,天化日之下擄劫兒,而且還是發生在信江書院,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這幫賊子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再說徐晉和韓闖繞到茅廁後麵,見到一名乞丐趴在地上暈倒了,背後還有一個腳印。
徐晉一見便知道這乞丐肯定是被小婉打倒的,於是循著地上的足跡追上去。
韓闖不明所以地撓了撓後腦,莫不這乞丐是徐夫人乾趴的?那也太厲害了吧!
“小婉!小婉!”徐晉一邊跑一邊大。
“相公,我在這呢!”
徐晉大喜,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見到一名乞丐正被謝小婉踩在腳下,而麻袋就掉在附近。
“相公,快點救人!”謝小婉一邊製住那名乞丐,一邊道。
徐晉急忙跑過去把布袋打開,把裡麵的小奴兒救了出來,後者此時已經暈了過去,聞到一藥香,估計是被乞丐用迷藥捂暈了。
韓闖衝上前幫謝小婉把那名乞丐製住,這才發現那名乞丐鼻腫臉青,連門牙都掉了兩隻,滿臉的鮮,不暗暗乍舌,這位徐夫人也太猛了吧。
這時,一大群氣勢洶洶的書生陸續殺到了,看到已經把賊人給擒住,於是紛紛上前表示關心,順便往乞丐上踢幾腳或者吐口水。
“韓守,冇想到你這麼勇武啊,兩名賊人都被你乾趴了,以前倒是冇發現你這麼厲害!”
“守兄,你讓我等刮目相看呀!”
眾人紛紛對勇猛擒賊的韓闖豎起大拇指,後者訕訕地道:“大家誤會了,我趕到時,徐夫人已經把賊人打倒了!”
在場眾書生都吃了一驚,眼神古怪地向形小的謝小婉,敢這位臉紅,帶著村姑氣息的徐夫人竟是位猛。
……
杜瘸子拄著柺杖,順著石級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自從當上了老大,杜瘸子都隻是負責指揮,向來不親自出手,剛纔指使了手下的兩員“大將”葛老六和麻老七手後,他自己便先下山了,準備回到城皇廟靜候佳音。
葛老六和麻老七的手不錯,而且經驗富,擄個小屁孩還不是手到擒來,所以杜瘸子十分篤定。
一想到五十兩銀子,杜瘸子便滋滋的,不自地哼起了小曲來。
正在此時,後傳來一陣喧鬨聲,有人在大喊:“前麵有個老乞丐,先抓住他!”
杜瘸子皺了皺眉,下意識地轉去,隻見一群書生從山上衝下來,瞬間把他團團圍住。
杜瘸子這才意識到,敢這些人是衝自己來的,心裡中暗不妙,難道葛老六和麻老七失手了?
“你們乾什麼?老子雖然是乞丐,但冇冇搶,靠本事乞食,你們憑什麼抓老子?”杜瘸子舉起柺杖厲聲喝道。
杜瘸子為人兇悍,這時發起狠來倒是把一眾書生給震住了,愣是冇人敢上前抓他。
杜瘸子眼中閃過一得意,讀書人又咋樣,還不是被老子嚇住,一群冇膽的酸子。
“讓開,好狗不擋路,老子還要回城乞食!”杜瘸子一揮柺杖罵罵咧咧地道。
杜瘸子這句話可把這群書生激怒了,士可殺不可辱啊,竟被一個乞丐罵狗,不能忍!
“臭要飯的竟敢這麼囂張,摞倒他!”
也不知誰帶頭,眾人一擁而上把杜瘸子按翻在地。杜瘸子隻是外強中乾而已,瘸了的老頭也就隻剩下兇,傾刻就被擒住。
“豈有此理,放開老子,你們是讀書人,怎麼可以這麼魯無禮,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個瘸子,還有冇有王法了!”杜瘸子破口大罵。
“嘿,老乞丐,你要的王法來了!”一名書生嘿笑道。
此時,一名捕快帶著兩名衙差從山上快步走下來。
杜瘸子見狀不驚反喜,大道:“馬班頭,你來得正好,這些書生無故毆打小人,你要為小人作主啊!”
那名捕快馬橫,正是上饒縣衙的一名捕快,平時可冇收杜瘸子的孝敬,所以杜瘸子見到他,頓時以為救星來了。
誰知馬橫行到跟前,黑著臉道:“把這老賊鎖了!”
兩名衙役立即上前,用鐵鐐往杜瘸子脖子上卡嚓一下鎖上。
杜瘸子愕了愕,失聲道:“馬班頭,你這是乾啥……”
“有什麼話到了府臺大人和縣尊麵前再講吧!”馬橫冷冷地道。
杜瘸子麵大變,這時他已經確定葛老六和麻老七失手了,而且聽馬橫的意思,竟然驚了陸知府。
“瑪的,葛老六,麻老七,老子被你們害慘了!”杜瘸子心中大罵,陪笑道:“馬班頭,小的這是犯了什麼事?要勞府臺大人,不至於吧!”
馬橫冷笑道:“犯了什麼事你自己清楚,帶走!”
兩名衙役立即麵無表地架起杜瘸子往山上走去。
杜瘸子心中暗不妙,以往自己手下的人犯事被逮著,最多關幾天就放出來,但這次看馬橫的態度似乎玩真的啊,而且到了府臺大人麵前,彆說自己了,恐怕連馬橫都隻是個屁!
“馬班頭,老馬,馬兄……你這是玩真的啊?咱倆的你跟我玩這個?”
馬橫麵一沉,連刀帶鞘往杜瘸子拍去,嘭,後者當場滿鮮,整排牙齒都掉了,可見出手之狠。
“嗚嗚……”杜瘸子捂住痛,滿眼的驚恐。
馬橫目兇,低聲音冷道:“杜瘸子,我警告你,不想死的話,在府臺大人麵前可不要胡說八道!”
杜瘸子這個時候還不識趣,那他這輩子算是白混了,啄米般猛點頭。
馬橫黑著臉冷哼一聲,他平時雖然收了杜瘸子不好,但這次事鬨得太大,連府臺大人都驚了,而且剛纔縣尊還嚴厲地訓斥了他一頓,嚴令把賊人抓住,馬橫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徇私。
此時的亦樂堂前被圍得水泄不通,兩名乞丐麻老七和葛老六死狗般躺在地上。
亦樂堂,甦醒了的小奴兒驚懼地躲在謝小婉的懷中,徐晉則在回答知縣劉清源的問話。
劉清源沉聲問道:“徐晉,這些乞丐為何要擄你妻弟?”
徐晉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鎮定地答道:“回縣尊大人,小奴兒並非在下妻弟,乃那些乞丐拐來的小孩,隻是恰巧被在下所救了……”
徐晉將救了小奴兒的經過略加潤說了一遍,最後道:“縣尊大人,在下聽說城皇廟聚集了一幫乞丐,以杜瘸子為首,這些人表麵行乞,實則盜拐騙,端的是壞事做儘,人神共憤!”
徐晉說話很有分寸,並冇有直言這些乞丐勾結縣衙的衙役捕快,畢竟這些人都是劉清源的下屬,真要當著知府的麵捅出來,劉清源不僅麵子上過不去,而且還有失職之罪。
當然,徐晉即使冇說明,以劉清源場的覺悟,肯定立即就能想到,這些乞丐能氣候,恐怕與自己手下那幫當差的不無關係。
劉清源麵冷沉,他向來為清正,冇想自己治下竟出了這樣一群毒瘤,沉聲道:“此事本縣會徹查,若是屬實,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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