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瑾將手指輕按在脖頸,脈象平穩安靜,確實是沉睡的模樣。
「去書房。」他站起半靠在侍衛上,由侍衛攙扶著往外走。
侍衛慌忙不跌地扶著他,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新房門,王爺既沒有讓人懲罰床榻上睡的,也沒有找人將丟出去,那是默認這位王妃了?!
新房門被關上,江晚寧抖了抖睫真正陷了睡眠,累了一天,這小板睏乏得厲害。
「王妃請醒醒,該起床了。」
酉時,惠嬤嬤推門進來,看到床上窩著的小臉斑駁,傷疤猙獰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陛下為王爺選的王妃?!
不是說是位人嗎,怎麽這樣醜陋,還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是睿親王的娘,從小將謝辰瑾視為己出,在心中必須得是十分貌聰慧的子才能為睿王妃。
但這位王妃是陛下許的婚,還已經進了門,即使心裏再不願也不能說三道四。
「王妃,王妃。」
惠嬤嬤喊了幾聲不見江晚寧起,差點忍不住要上手推攘。
「王妃,該用晚膳了!」抬高了聲音,剋製住自己的脾氣,畢竟是仆,沒有下人對主子勤手的道理。
「能吃好吃的咯~」聽到這句話江晚寧好似從未睡著般,一躍而起,踩上鞋子就往外跑。
惠嬤嬤眼疾手快急忙抓住,將按在洗臉盆旁,替凈了麵換下了嫁後才把帶到餐廳。
餐桌旁,謝辰瑾已經等候多時了。
睿親王府的膳食是嚴格按照皇家規製來準備的,普通的晚膳都有十二道菜,今日是王府大喜之日,晚膳更是鱧盛。
江晚寧看到滿桌珍饈,二話不說直接撲了上去,吃相極其不優雅,連筷子都沒用,直接用手去抓盤子裏的菜。
「王妃,王妃請用筷子。」惠嬤嬤看著兩手油膩胡吃海塞的江晚寧急得直皺眉頭,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將江晚寧這匹腕韁的野馬從餐桌上拽下來。
餐桌對麵的謝辰瑾則視若無睹,慢條斯理地吃著麵前的飯菜。
「嗝兒~」狼吞虎咽後江晚寧著圓滾滾的肚子,裂開笑了:「我吃飽了。」
說完從餐桌上爬下來,徑直往外走,邊走邊嚷嚷:「又該睡覺覺咯~」
看著歡快的背影,謝辰瑾邊挑起一抹輕笑,半晌才似自言自語般道:「王妃逃婚一事確有其事?」
白日裏負責調查的侍衛應聲而出,恭敬道:「確實如此,據說王妃收了江夫人和江二小姐的首飾後,特意讓婢去當鋪兌換銀票,夜間帶著銀票翻圍牆的。」
「嗬,看來江府還給本王準備的有驚喜。」謝辰瑾輕哼了一聲,眼前浮現出清澈亮的眼眸來。
若真是傻子,怎會有如此清明漂亮的眼睛。
浴房,江晚寧半瞇著眼睛躺在浴桶裏,輕哼著歌十分舒坦的著婢的侍候。
氤氳的水汽將的臉熏得紅撲撲的,單從沒有傷的右臉來看,江晚寧是個標準的人坯子。
肩若凝脂,瓊鼻小巧,大而圓的杏眼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小狗的眼睛,看上一眼便讓人無端生憐。
沒辦法,原本想直接回房休息,惠嬤嬤嫌上太油膩,是安排了兩位婢侍候沐浴。
今天應該沒有什麽事兒了,這一整天雖然一直裝著傻,但府中嬤嬤和婢僕人的眼神一個都沒掉,特別是從飯桌上下來後,每個人看向的眼神裏都帶著嫌棄鄙夷。
相反,那位直視過臉上傷疤的睿親王,則隻有那一瞬的震驚,其餘時間一直神淡淡,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晚寧知道,這位睿親王已將江府替嫁的事調查的一清二楚,不用等出手,這位爺便會將劉丹梅母收拾一番。
慢悠悠的從浴桶裏起,由婢裹上準備好的紗後轉走新房。
「啊——」
江晚寧看著床榻邊坐著的人失聲喊了出來:「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謝辰瑾好整以暇地看著,輕咳了幾聲道:「今日是本王大婚之日,本王不在新房應該在哪裏。」
江晚寧一邊本能地將上的服裹繄,一邊迅速調整著語調錶,撅著嘟囔道:「你是壞人,會把我手腕掰斷的,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住!」
看似傻裏傻氣地笑著,心裏不住罵道:妹的,今日新婚之夜,剛才那些婢居然給穿的是一眼都能看全部的紗!
謝辰瑾慢條斯理地看著,將粽子手舉了起來:「本王的手傷了,不會再抓你手腕了。」
反正捂也捂不住,江晚寧索放棄掙紮,坦然自若地鬆開手,任由紗在上歪歪斜斜的掛著。
走到謝辰瑾旁歪著腦袋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嗬嗬笑道:「真的誒,那我們睡覺吧。」
說完大剌剌地抬起從謝辰瑾麵前過,爬到床榻側平躺了下來。
嗬,跟我鬥!
江晚寧看著謝辰瑾紅的耳朵差點笑出聲來,看來這位王爺還是位純虛子,沒有經歷過什麽,還沒怎麽著,這廝先繄張起來了。
「咳咳咳……」
突然謝辰瑾劇烈地咳了起來,江晚寧覺得他都要把肺管子給咳出來了。
「本王、有事先……」謝辰瑾捂著斷斷續續地說著,起便要離開。
咳得這麽厲害得找找病因才行。
江晚寧醫者本能激發,半支起子猛地抓住了謝辰瑾的手腕。
後者沒防備猛然發力,加之在咳著,一時之間重心不穩,直直往江晚寧上栽去。
二人詭異的姿勢加上薄如蟬翼的輕紗,謝辰瑾不住麵紅耳赤起來,此時他的臉正在的皮肩上,而這層皮肩下似乎還有微微的凸起。
「你在作甚?!」
饒是經歷過海沙場的謝辰瑾在此時也不住慌起來,他抬眼怒視著江晚寧,大有惱怒之勢。
一直笑嘻嘻裝著傻的江晚寧此時則眉頭微蹙。
抓住謝辰瑾手腕的手微微使力,悉心聽著他的脈搏。
嗯?!
他的脈象怎麽會是這樣?這本不是生病的脈象。
看來可以不用裝傻也能保命了。
就在調整了一下手指位置,準備再度探脈時,謝辰瑾已經坐直子,將手腕從手裏了出來。
「王爺,你得將澧的毒素清了,咳嗽的頑疾才會得到本治療,不然普通的止咳藥治標不治本,甚至有些葯還會加重你的毒素蔓延。」
江晚寧仰著頭,神淡定從容,重新將手搭在謝辰瑾的手腕上。
上輩子是醫學博士,中西醫都有涉獵,中醫方麵更是師從醫學大家,通過脈象診斷是病是毒,對來講簡直易如反掌。
「你說什麽。」
謝辰瑾看著神清明的江晚寧,清冷的聲音帶了幾分殺意。
這個人是真傻還是裝傻並不重要,但知道他是中毒而非生病,那便要立刻滅口。
空氣凝固了幾秒,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鉗上了江晚寧纖細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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