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強求你這次便與我回去。”他深吸一口氣,沉郁道,“這兩日,你勿要再總是同我兜圈子作對,可好?”
阿姝進他黑沉沉的眼底,小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口上全是保證:“自然的,我絕不會拂大王的意。”
心底卻暗嘀咕,兜圈子或許是真,可哪敢與他作對?
然而看著他微頹的模樣,心里也有些不好。
誰知才應下,劉徇方才的抑郁便驀然消散,視線順著臉龐下,角勾起個淺笑,意有所指道:“了風寒,還得以熱湯沐浴才能好些。”
他出發前便早已想好了,既然此行八不能將人帶回,不如趁著有限的時日討些好來。橫豎是明正娶的妻,本就該屬于他,哪有由著旁人覬覦,自己卻不得的道理?
那點小心思,他已漸漸,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阿姝瞠目結舌,不敢置信著他,拒絕的話才到邊,卻見他暗含警告的眼神,想起自己方才的“保證”,頓時又了下來,由著他抱起,赤足踩在微熱的地上,胡披了件袍子便抿著不不愿的隨他踏浴房中。
明明從前也未聽聞他有過妻妾,怎做起這些事來,這般沒沒臊?
第40章 探
浴房中有氤氳水汽, 二人在一抱了好一會兒。
阿姝已然有氣無力,隨手披, 瞇眼著劉徇拿了絞過熱水的巾帕, 捂在滿是胡茬的下,直將胡須都捂得熱了, 又手了氳了水汽的銅鏡,取一把彎而利的銅刀,對著銅鏡細細修整起胡須來。
事后一同梳洗, 阿姝原以為自己會赧不已,到得這時候才知道,早已累得顧不上面,只懶懶得倚在一邊。
銅鏡中,他因胡茬而平添了幾分沉郁與疲憊的俊, 正漸漸恢復往日的和煦俊秀。
不由輕笑了聲, 只覺著個男子這樣認真的對鏡梳妝, 十分有趣。
劉徇聽見笑聲,持刀的手頓住,只覺有些惱怒, 不由分說將扯近,將鋒利的小刀塞手中, 揚起下命令道:“你來。”
阿姝正困頓著, 被他這樣忽然一扯,睡意去了大半,下意識的住刀片近仍留的胡茬, 可還差半寸時,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那小刀那樣鋒利,人的那樣脆弱,萬一一個不小心,將他劃破,可如何是好?況且,下頜與脖頸那樣靠近,怎敢?
劉徇看出膽怯,微不可查的笑了下,一手攬著,另一手握住刀的小手,帶著一點一點的作。
刀片刮過,帶出一陣糙不平的,胡茬或留在刀面上,或落在他鋪在襟口的巾帕上。
阿姝心神有些恍惚。
子替夫君剃須凈面,原是尋常的恩夫妻間都有的親事。再小一些時,偶爾也見過嫂子替兄長修須,兄長亦替嫂子畫眉。
可與劉徇,卻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恩夫妻。
此刻這般親昵,著實令生出幾分異樣的心緒。
劉徇左右了下,在鏡中仔細看了看,方神清氣爽的走手中銅刀,丟回妝奩中,湊近在面上磨蹭兩下,得意道:“如何,可還覺得礪?”
方才嫌他胡須扎得疼,此刻一片潔,只覺有些。扭頭躲避,笑道:“不了不了,比綢還。”
兩人回寢房中,不出片刻,阿姝便沉沉睡去。
劉徇仰面躺著許久,忽然翻起來,披上外袍,輕聲開門,一個閃便到屋外,將守夜的婢子喚到跟前。
那婢子乃趙氏之人,正是清晨時見到二人親昵的那個。從前未跟著阿姝去過長安與信都,原正抱著手爐躲在無風取暖打盹,此刻一見劉徇喚,不由提心吊膽,生怕要因打盹而責難。
誰知劉徇卻面目溫和,沖笑著低聲道:“天寒,無事可到外間更暖和的地方守著。”
婢子小心翼翼過去,但見他毫無慍,一片和煦,方松了口氣,點頭躬道謝。原本婢子守夜時,也都是在屋子外間,今日因蕭王在此,才特意謹慎些,生怕忽然有召。
退去,劉徇卻又將喚住,照舊笑著問:“真定太子宿在何?”
那婢子愣了愣,以為他有事要尋劉安,便手指指西面,道:“太子宿在西院中,距此隔了些距離,大王若要過去,婢去喚人將墻垣間的門鎖打開。”
劉徇擺手示意不必,心下卻了然,兩隔得遠,趙氏兄妹還算懂分寸。
“孤有一事,要你去辦。你勿與旁人說起,王后面前也莫說。”他面上笑意間,多了幾分難言之,低聲道,“白日里,你替我瞧著,王后是否與真定太子有所接。”
那婢子出驚愕的神。
他忙故作尷尬解釋道:“今日王后涼,不該再靠近染了風寒的太子。”他說著,又有幾分苦惱與無奈,“可阿姝那子,不愿我多加管束。明日若去了西院,你便于我回來之時,煮一碗姜湯送來,如此,我便知夜里要記得替蓋好被衾,莫再教著涼。”
這幅模樣,實在是個寵妻無度的尋常男子!
那婢子驚愕之漸消,轉而生出無限的崇敬與艷羨。約想起,阿姝歸家后,似乎對蕭王頗有些不滿,也難怪蕭王這樣小心翼翼。
遂點頭鄭重道:“大王放心,婢定不會教旁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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