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認,我的確是走過這麽一步險棋。"
過了不知道多久。
林景明才終於堪堪出一聲音,他剛剛淋了一的雨,雨水打的服就這麽在他上,明明凍得要死,可是額上的汗水卻一顆接一顆。
他繼續義正言辭的開口,仿佛自己說的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實:"但那時候,我找了世界上最好的心理醫生,他跟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後來的結果也確實盡如人意,靳家財團人向往之,我替兒選了最好的路,難道不是嗎?"
結果盡如人意?
靳玉卿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多半是個瘋子,他曾經親手將自己的親生兒送到死神麵前,如今卻可以輕描淡寫地說隻是一步險棋。
拿自己兒的生死來打賭,於他來說,不過是達到自己私利的一步險棋?
直到現在,他不但不知悔改,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麽請了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
這種混蛋言論,跟捅了別人一刀,還說我用了全世界最貴的刀,難道有什麽區別嗎?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林先生的氣量確實非常人能夠比擬。"
靳玉卿冷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就好像看著一個在黑夜裏出沒的蛤蟆,害怕倒是算不上,就是擔心一不小心踩上一腳,反而會髒了自己的鞋子。
淡淡收回自己的目,又將視線落在麵前那一把手槍上:"我聽說,林先生和沈廷鬆曾經是同窗,今日一見,倒也明白了,為什麽三年前,沈廷鬆會輸得那麽徹底。"
"那是因為他本來就比不上我,無論是才學或是遠見,他從頭到腳都沒有一能贏得過我!"
靳玉卿話音剛落。
林景明就立即咬牙切齒地出聲音,沈廷鬆三個字就好像是他的逆鱗,隻要輕輕到,就能夠引發他所有的戾氣:"偏偏他的兒又是我所有計劃裏最大的阻礙,他要是知趣一點管好自己的兒倒也罷了,可他非要不知死活跟我鬥到底,那我怎麽能夠放過他,所以他活該家破人亡,眾叛親離!"
嗬!
"活該……"
靳玉卿倏然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林景明的話,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細細品味之後,又波瀾不驚地反聲問道:"那林先生今日的下場,跟沈家又有什麽區別呢?"
左不過都是一句活該。
"沈廷鬆尚能放棄一切姓埋名,林先生又有何不可。"
靳玉卿是一個十分理想主義的人,在的心裏,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被迫或自願,背叛就是背叛,所以沈廷鬆和林景明在眼裏並沒有什麽差別。
不過都是貪婪自利之人而已。
現在的言辭,也並沒有想要偏向任何一方的意思,最多有點圍觀小醜打架的的意味,簡單是想看個熱鬧:"畢竟我未曾聽說哥哥非要林先生命不可,林先生今日的境,可比三年前沈廷鬆的境要好得多。"
林景明是何等明的人,他怎麽會聽不出靳玉卿話裏話外的意思,無外乎就是想讓他見好就收,既然能夠留下一條命,那就別做徒勞的無謂之爭。
省得最後徹底無路可退。
然而。
林景明有一點跟沈廷鬆完全不一樣,他的財富,他的名,那就是他的命,就算是為了他的命,他也必須賭一把。
"所以,按照靳小姐的意思,林某人就隻有這麽一條路了嗎?"
林景明試探地反問。
靳玉卿淡淡笑了一聲,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林先生在放任林小姐安排英國所有事的時候,不是早就該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沒有人因為知道一點我靳家的家事,就可以肆無忌憚為所為的。"
"英國的事我調查過了,小隻是一時被外人迷了心智,所以才敢做出這樣的事。"
林景明當即急不可耐地替自己辯解,想著趕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摘開,雖然時到今日他都不知道,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陶,為什麽就能惹得靳老發如此大的火。
事發後,他也仔細了解過了事的所有原委。
隻不過,沒想到時過三年,所有的癥結竟然還是在沈家那個丫頭上,最要命的是,現在不止一個,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娃娃。
林景明也假設地想過,從最糟糕的角度來講,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靳承寒的孩子,而之夏又信了別人讒言,把一個不知道什麽講究的陶放在了那孩子上。
可那也不過是一個陶啊。
再沒有傷到那個孩子的況下,按理來說,靳老斷不該如此怒的。
所以。
林景明怎麽都想不明白,他隻能滿心疑地再次強調:"小真的隻是無心之舉,況且,這件事,也並沒有給那個小孩子造什麽實質的傷害,還請靳老看在往日的分上,不要這麽狠心對我林家趕盡殺絕啊!"
"林先生以為哥哥怒隻是因為那個孩子?"
靳玉卿不以為意地冷冷睨了他一眼,原以為這人是個還算聰明的,沒想到又是一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難道不是嗎?"
林景明再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以他的能力,他也再調查不到任何信息,隻能兀自猜測:"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阿寒的骨,我保證,等到之夏嫁進靳家,日後定會待視如己出,絕對不會委屈半分。"
死到臨頭還在做什麽富貴豪門夢。
"看來林先生還真是半點都不了解哥哥。"
靳玉卿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跟麵前這個利熏心的人,應該是沒什麽好談的了,隻想開門見山地趕快結束話題,索直接說得清楚明白:"我也不繞圈子就都跟你說了吧,能讓哥哥這麽怒又護短的人,從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阿寒,而林小姐很不幸的,剛好及了哥哥一直小心維係的底線。"
"……"
林景明這一次是徹底聽不明白了,靳老曾經如何對待靳承寒的景還曆曆在目,那一百鞭子,不說仇人都算好聽的了,還說什麽護短。
這護短護得也太別一格了吧?
林景明雖然沒能理解,但他卻敏銳的從靳玉卿口中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到靳老的底線,那意味著什麽。
"所以,林家真的就沒有餘地了嗎?"林景明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靳玉卿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你覺得呢?"
聞言。
林景明垂在側的手掌緩緩攥起,他就好像突然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破釜沉舟地開口:"靳老如果非得如此把事做絕,那我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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