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先帶人去安頓下來,因為想在這邊小住些時日,所以他直接租了個園子,乃是清貴人家留下的,布置得很是雅致。
主人家去了外地為,園子暫且空著,顧父提前與對方說了一聲,便把園子討來小住幾日。
到底是別人家的園子,白日里又要一起出去,四個人也沒住得太分散,而是在同一個院子里。沒了外人在,顧元奉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紀云彤。
做了這麼久的船,紀云彤正想洗個澡歇會呢,就瞧見顧元奉來了。轉頭問他:“你不好好歇著,來我這邊做什麼?”
顧元奉邀功道:“我今天沒攔著你和那姓柳的見面了。”
紀云彤聽了他驕傲的語氣忍不住笑了笑,這對他來說看起來是很大的讓步了。說道:“所以我也要允許你去跟周頌他們朋友對吧?”
顧元奉雖覺得這事和周頌他們沒關系,但還是覺得機不可失,馬上和紀云彤商量起來:“這樣好不好?以后我們都可以自由朋友,誰都不攔著誰,但是我絕不和的單獨相,你也絕不和男的單獨相。”
難得出來散心,紀云彤也不想和顧元奉討論掃興的人和事。一口應下:“好。”
紀云彤應得這麼快,顧元奉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紀云彤余瞧見了來到不遠的綠綺,對顧元奉說道:“我要去洗個澡,你該回去了。”
顧元奉“哦”了一聲,手腳并用地退了出去,耳后知后覺地開始發熱。
在他們大吵一架之前,他從來沒對紀云彤生出過什麼過分的想法來,也從來沒有好好思考過未婚夫妻是怎麼樣的關系,可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他漸漸就多了許多念想,再看到紀云彤時便漸漸有了男之別。
從前那些再自然不過的親無間,如今回想起來卻他有些面紅耳赤起來。
紀云彤總說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可他們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時常到對方房間里,與對方在一張床上睡。只因他們當時年紀還小,所以父母就算發現了也沒管,由著他們腦袋挨著腦袋蓋著被子說悄悄話。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都是這樣不可分的關系。
還是十歲以后才慢慢沒那麼黏糊了,可只要和兒時那樣湊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依然分不清男的界限,即使雙方誰越了界都還是反應不過來。
直至那日午后晴好,他在自己的屋里午歇,本來他已經醒了,可暖烘烘的照得他不想睜開眼。接著他聽見了紀云彤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他也不知怎麼想的,故意繼續閉著眼裝睡。
紀云彤過來喊他,他也不睜眼。本來他是想看看紀云彤喊到什麼時候會發飆,結果他覺到……紀云彤湊上來親了他一口。小時候他們也會親親對方的臉頰或者開開心心地抱抱對方,但那天紀云彤親的是他的。
哪怕只是一即離,他也覺得上像是被火燒了似的,一直燒到他耳那邊去。
紀云彤應當也是張的,很快就退開了。過了一會才又上前繼續推他,喊他出去打馬球。那天下午他球打得不好,紀云彤卻難得地沒有數落他,因為自己也沒打好。
那時候他們都才十二三歲,興許只是一時興起才那麼做的,而他也沒有做好給人當丈夫的準備……他們都還太小了,小到他們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他總想著,等他們長大了再想好了。
所以他開始躲著紀云彤。
只要紀云彤總粘著他、只要紀云彤管著他這管著他那,他就控制不住地煩躁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也許他躲著的并不是紀云彤這個人,而是伴隨著紀云彤而來的那個問題:他做好和紀云彤過一輩子的準備了嗎?
他總覺得自己不去想的話,就不用太早回答了。
可現在……
顧元奉捂著自己的口,到了那過分活躍的心跳。
他發現紀云彤分明還是紀云彤,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要……和更親近一些,和重新為這世上最親的兩個人。
這份與兒時懵懂的親近是不一樣的。
他想和親,他不想任何人把搶走。
他想繼續和快快活活地做所有想做的事。
另一邊,紀云彤并不知道顧元奉的想法,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午歇夠了才去尋建長公主用晚飯。
晚飯時應先生父子倆也過來了,應修齊看起來瘦削了不,也不知是不是不習慣蘇州這邊的飲食。
紀云彤對這位從小為他們心了不的師兄還是關心的,只要他不開啟念叨模式的話那絕對是天下第一好師兄。對應修齊道:“應大哥你清減了不,這次跟來的廚子有會你們家鄉菜的,要不讓他們單獨給你做兩道開開胃。”
應修齊朝笑了笑,說道:“無礙,不是飲食的問題。只是最近在考慮要不要去應試,有些苦惱。我這人閑散慣了,恐怕不適合場。”
紀云彤不太懂他們這類人的煩惱,這樣的煩惱對來說有點奢侈了。
要是能科舉的話,那肯定是覺得自己能考上就馬上去, 恨不能自己十幾歲就來個三元及第, 風風地到炫耀一番。
有句詩怎麼說來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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