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到了十二月末。
榕城一早就開始下雪,整個城市銀裝素裹,放眼去一片雪白。
神外科的工作雖然強度冇有那麼大,但是難度不小。這段時間葉涼大大小小跟了幾臺手,越來越得心應手。
今天的患者是腦部惡腫瘤,一個手做了八個小時,結束後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儘。
冬天晝短,五點多天就黑了下去。辦公室裡燈明亮,葉涼對著電腦在寫病曆。
手機鈴聲響起,稍微活一下筋骨,接通電話。
“還在忙?”沈逐溪在那端問。
葉涼往後靠了靠,聲音疲憊,“在寫病曆。”
沈逐溪又去了深城談合作,現在他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已經好幾天冇有見麵。
他聲音裡充滿了想念“元旦你有時間嗎?”
葉涼椅子,翻了一下檯曆,“應該有一天休。”
彼端安靜了片刻,沈逐溪低低沉沉的喊名字“葉涼。”
“嗯?”
“休息的那一天我帶你去江城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這個提議遠在葉涼的計劃外,微微一怔“這麼突然?”
“我每年的元旦都會跟他們一起過,今年……想讓他們見見你。”
沈逐溪從小就生活在外公外婆邊,對他們的自然要重一些。如果不是沈長興不同意,本來每年的除夕他也是要過去的。
葉涼想了想,自已也很多年冇去過江城。回去看看也無妨,便答應下來“好。”
在葉涼的記憶中,沈逐溪的外公家在江城算是頗有名氣的書香世家。一直在考慮帶些什麼禮過去,不會顯得浮誇又誠意滿滿,半天也冇想出來合適的。
於是葉涼隻好求助沈逐溪。
這時他正在候機大廳等航班,話筒裡不時傳出廣播的聲音。
“什麼都不用帶,你就是最好的禮。”
葉涼抿抿,忍不住吐槽“為什麼你越來越油腔調了?”
淺淺的燈落下,襯得上的水絨絨越發。頭髮一直冇剪,已經可以紮丸子頭。
現在秦苒經常吐槽是個小妖,“看你就知道能滋養人。這麼有活力一定把沈公子的
氣都吸過來了。”
沈逐溪看著好看的臉,話裡威脅意味頗濃“葉醫生,你好像欠收拾了。”
葉涼心頭一跳,敷衍幾句掛斷視頻。
囉嗦半天問了個寂寞。
靠在桌邊,手機點著下考慮該如何是好。
半晌,葉涼準備尋求外援。
馬上就過節了,這會兒鄭聽薇正在佈置家裡,這麼有儀式的人,絕對不會怠慢任何一個節日。
接到葉涼電話的時候特彆高興,“兒媳婦”三個字差點口而出。最後怕把人嚇到生生忍住了。
“小涼啊,找伯母有什麼事兒?”
葉涼指尖一下一下地扣著桌子邊緣,說“元旦跟沈逐溪回去看外公外婆,就是想打聽一下二老喜歡什麼。”
一聽是這事,鄭聽薇笑了出來。坐到沙發上,慢不經意地喝了一口茶,“你什麼都不用帶。他們看到你就高興了。”
“……”
葉涼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伯母。”
掛斷電話不歎,還真是親生的。說的話都一樣。
葉涼的假期在元月二號,一號晚上跟沈逐溪坐上了飛往江城的航班。
四個多小時的行程,到地方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來接他們的是一個材高大的男人。江城天熱,他隻穿了一件短袖,出的胳膊清晰可見。
沈逐溪介紹“這是表哥。”
葉涼了一聲“表哥。”
男人點點頭告訴他們“晚了我讓外公他們先睡了,你們現在我那裡住一晚。”
為了照顧葉涼他說的是普通話,帶著江城的口音,咬字有些不清晰。
但景生,小時候的那種覺好像一下子就回來了。
“怎麼都行。”沈逐溪牽著葉涼上車。
表哥家不大,兩室一廳的房子。沈逐溪和葉涼自然就睡在一間。
時間晚了,兩人簡單洗漱過後就躺下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葉涼閉著眼覺腰間一,落進溫暖的懷裡。
“怎麼折騰了一天,你還是這麼香。”他的聲音在夜中分外抓耳。
葉涼小聲說“麵霜的味道。”
“很好聞。”他結震,低頭在上咬了一口,然後把人摟得更,“睡吧。”
—
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妥
當後去拜訪二老。
院子裡沈逐溪把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零零散散堆了一地。
他揶揄“這些禮份量足。我看等下要不你把親也順便提了吧。”
葉涼臉一熱,“你有點正行。”
門從裡麵被推開,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從堂廳走出來。
多年未見,葉涼有些不敢認了。但是對他們上的親切還很悉。
“外公外婆。”
“真的是小涼啊?一轉眼都這麼大了,越來越漂亮。”外婆笑瞇瞇地說到,“記得以前你媽媽帶你過來,這小子就往外跑,冇想到竟然有能耐把你帶過來。”
沈逐溪打岔“一直在外麵聊?讓不讓人進去啊?”
外公一臉慈祥地拍拍他肩膀,轉朝裡麵走。
這是個老宅子,三進三出的院落。進了堂廳,葉涼在紅木椅上坐下,手邊是剛沏好的碧螺春。
淡淡茶香在四周縈繞,聊了一會後沈逐溪陪外公去下棋,葉涼則認真地翻看外婆給的相冊。
老太太年近古稀,依舊神抖擻。老花鏡一戴,頗有幾分當年做醫生時的風範。
“沈二從小就不喜歡拍照,說自已那張好看的臉被我們拍糟了。”
葉涼笑了笑,“他小時候脾氣就這樣?”
“可不是嘛,討人嫌的很。”老太太一邊嫌棄,角一邊揚起來。
相冊是倒序,一頁一頁翻過去,葉涼彷彿見證了沈逐溪歲月漫長的長過程。
一臉沉靜,角微彎。心裡想的是雖然沈逐溪臭屁,卻有一點說的冇錯。
他這張臉從小就禍國殃民。
翻到某一頁的時候,葉涼的手忽然頓住。目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個拿著遠鏡的小男孩臉上,心跳突然開始加快。
“外婆,”抿了抿,聲音有些發,“這個遠鏡是沈逐溪的嗎?”
外婆湊過來看了看,想了半天後拍了下腦門,“你看我這記,差點給忘了。這遠鏡是他外公買的,後來不知怎麼被他弄丟了。”
心跳越來越快,聲音因為激有些輕,“他小時候是不是不太好?總咳嗽?”
“他跟你提過啊?他小時候氣管不好,人還不老實,調皮的要命,經常跟人打架。”提起這些,外婆臉上有一種平淡
的溫馨,“就他那個不服輸的子,打架一定要贏,然後回來就遭罪。常常一臉傷,咳得山崩地裂。”
葉涼垂著眼眸,指腹輕輕過照片上那張稚的臉。
“他後來是不是收斂了?”
“這孩子是順驢,一開始到我這裡不吃。我和你外公一個□□臉一個唱白臉,他是油鹽不進。”說到這,外婆微微一頓,“可是後來忽然就開始聽話了。架也不打了,藥也好好吃了。就是揹著我們晚上總一個人跑出去,知道他不會走的太遠,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棋室裡外公在添茶。外婆裡喊著“來了來了”,走了過去。
葉涼拿出手機悄悄的把那張照片拍了下來。
吃過飯,沈逐溪和葉涼出門去逛街。這一路上他就發現葉涼心特彆好,總是笑瞇瞇的。
“我外婆跟你說什麼了,讓你心這麼好?”沈逐溪摟著肩膀,似真似假到,“是不是把我許給你了?”
葉涼他下上細微的胡茬,笑說“冇什麼,就是找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著街邊陌生又悉的景,淡淡說“一些珍貴的人和事。”
沈逐溪知道小時候也在江城生活過一段時間,隻以為景生,並冇有多想。
摟在肩膀的手了。
兩人沿著江邊,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小路。裡麵是一個彆墅區。
葉涼憑藉記憶認出了小姨夫的家,“我以前就住在這裡。”
指著不遠那棟獨院小樓。經驗累月牆壁已經有些發黑,院子裡的鞦韆好像很久都冇有人用過,座椅也掉了漆。
午後的落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莫名有幾分寂寥。
沈逐溪微微蹙眉,這場景讓他有一種模糊的悉。
“你在想什麼?”水潤的杏核眼著他。
“冇什麼。走吧。”
葉涼咬了下,冇吭聲。
再往前是一個小花園。兩人信步走進去,花瓣和樹葉落了一地。這會兒正是樹木開始凋零的季節。
“你知道那是什麼樹嗎?”葉涼指著幾米外的一顆大樹問。
沈逐溪心頭一跳,頓了頓否認到“我忘了。”
葉涼似乎冇注意到他說的是“我忘了”
而不是“不知道”。
“你怎麼記這麼差。”鬆開他的手走到樹下,圍著樹乾繞了兩圈,忽然興到,“沈逐溪你快點過來!”
“你看見什麼了這麼開心。”
“那塊用紅線吊著的木牌,你幫我摘下來。”
沈逐溪抬頭看了一眼。樹有點高,他微一思量,直接把人豎著抱了起來。
葉涼嚇了一跳,隨後被他舉到了肩膀上。
“夠得著嗎?”
舒了口氣,試著夠了一下,“你再高一點。”
沈逐溪踮起腳,葉涼努力手,把繩子扯斷。
落了地,趕忙看了一眼木牌,而後抓在手裡。
“你知道我第一臺遠鏡是怎麼得到的嗎?”
沈逐溪看著,冇說話。
葉涼仰起臉對他笑了笑,“有人扔進了我家院子,然後送給我了。”
“那小子還會討孩兒歡心。”他結滾。
葉涼心頭跳了跳,又說“那個人還給我講過一個故事。相的人在槲寄生樹下許願,生生世世都會在一起。”
他似笑非笑“還有這種說法?我不相信。”
平時會的,今天忽然變得不解風起來。葉涼有些氣惱,想說“不信算了”,就聽他又說“除非你跟我試一試。”
沈逐溪一手攬住的腰,一手護在後背就這樣將抵在了樹乾上。
清風吹來,捲起了一地落葉。穿枝丫影影綽綽打在他們上。
半夢半醒之間,葉涼覺到手裡的木牌被沈逐溪拿走放進了口袋裡。
緩了緩神,頭靠在他肩膀上,啞聲問到“沈逐溪,你還記得木牌上的容嗎?”
“嗯。”
那些被時洗滌漸漸模糊的記憶,隨著扯斷的紅線彷彿一瞬間全部湧進腦海裡。
那個說給他上藥的小孩。
第一次看到星空時高興的拉住他的那雙小手。
約定好下次見卻再也冇有出現的小壞蛋。
一幕一幕,都塵封在最乾淨的記憶深。
沈逐溪聲音嘶啞,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葉涼窩在他懷裡,語氣像風一樣輕“外婆給我看了你小時候的照片。你呢?”
沈逐溪笑了笑“那個彆墅的院子。”
樹影搖晃,忽明忽暗之間葉涼抬起
頭看到了他明的笑臉。
恍惚之中,好像看到那個張揚的年不顧一切的爬上樹,認認真真把紅繩繫到了其中一條樹枝上。
“想不想知道我寫了什麼?”他坐在樹上,從上麵著,笑的肆意又好看。眼尾那顆紅的淚痣在下分外靈。
小葉涼仰著頭,看著他晃的,說到“你現在就告訴我。”
“不行,一週後你來這裡我再跟你說。”
可是一個星期後,那個“小涼”的孩兒離開了江城。他連續在這棵樹下等了半個月,再也冇等到。
十九年後,他們卻一起出現在這裡。
“我等了你十五天。”他控訴。
葉涼抿著笑“那我賠你好了。”
他窮追不捨,“用什麼賠?”
想了好久,抓著他的手,“就用一輩子好了。”
“好,這次你要說話算話。”
“嗯。”
——
那一天,小葉涼問他“你到底在木牌上麵寫了什麼?”
他坐在樹枝上,對神的笑著“寫了世界上最漂亮的星星名字。”
小葉涼特彆想知道答案“最漂亮的星星?什麼啊?”
他有些害,桃花眼不安分地轉,“你下次過來我告訴你。”
紅線出一截,在口袋邊緣隨風飄。但它的儘頭被木牌牢牢牽住。
落進半開的口袋,溫的照亮了那幾個稚卻好看的字。
——是我的小公主
2001年8月25日
夏
by沈逐溪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雙更哦,還有一章番外記得看。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六元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柏擎菲5瓶;jj唯1瓶;
她是軍政世家沈家的大小姐,容顔絕世,氣質清冷,是家中人手心裡的寶,卻不受親生母親待見; 他是頂級豪門傅家唯一的繼承人,權勢無雙,矜貴淡漠;是神秘特種部隊的隊長,也是最年輕的少將。 因爲奶奶的遺願,她以閃電般的速度嫁給了他,原本以爲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婚姻,卻沒想到迎來的是他的極致寵愛。 小劇場【沒有家庭地位的傅爺】 沈小姐做了媽媽之後褪去了以往的清冷,在傅萌寶面前就是個溫柔媽媽,爲此,傅爺沒少吃自己兒子的醋。 某天早上,傅萌寶睡醒後沒有在床上發現自己的媽媽,不高興地嘟著嘴,媽媽昨晚答應了陪自己睡的。 小胖手揉揉眼睛,爬下床,跑去敲父母的房門。 此刻房間裡,昨天半夜才從部隊趕回來的傅爺正伏在愛妻身上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沈小姐聽著門外傅萌寶軟糯的童音,被傅爺撩得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推著身上的男人。 「你兒子在外面呢。」 傅爺臉埋在老婆的胸口,口齒不清︰「不用理他。」 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上最後的束縛隨手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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