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算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孟對晚前腳剛跟他把話說了,後腳,他就帶著孟對晚進了宮。
進宮的路上,孟對晚騎著馬跟在老侯爺的後,滿臉的不可思議:“祖父,你就這麽帶著我進宮了?”
“不然呢?難不還要給陛下備禮嗎?”老侯爺回頭看了一眼孟對晚,“咱們府上所有的東西都是陛下賞賜的,送什麽,陛下都是看不上的,倒不如就什麽都不要準備。”
孟對晚並不是這個意思,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追上去:“祖父,我是說,我們進宮不用跟祖母還有我母親他們說一聲嗎?”
“你有功名在上,進宮遞牌子就是了,為什麽要同你祖母說一聲?”老侯爺回頭看向孟對晚,滿臉的詫異,“你見陛下,去的是書房,可不是後宮,你遞上自己的牌就能進宮,你這樣大的年紀了,難不自己一個人不敢進宮?”
孟對晚愣住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可以在沒有長輩的準許的況下,隻需要自己遞牌子,就可以進宮麵聖的時候,張著好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你都十八了,人家的姑娘,在這個年紀,早就婚了,說不定孩子都有好幾個了,你如今又有功名在上,自己進宮麵聖是很尋常的事!”孟老侯爺笑了笑,“我今日陪著你去,也隻是同僚,你所求的事,得由你自己開口!”
孟對晚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老侯爺可以答應的那麽爽快,畢竟帶宮,求陛下賜婚,肯定會引起孟大娘子和永昌侯的不滿,若是旁人,就算答應了,肯定也要細細籌劃一番,畢竟,都到這個年紀了,要是忽然被子記恨,那實在是劃不來。
可老侯爺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一開始以為是因為他的格如此,現下才知道,自己的宮,自己求得聖旨,孟大娘子和永昌侯哪怕心裏再不滿,也不會記恨老侯爺,隻會心疼兒。
老侯爺那是想的明明白白,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真真是一隻老狐貍啊!
孟對晚看著大搖大擺走在前頭的老侯爺,想了想,然後說道:“可是祖父,我覺得祖母肯定能猜到是你帶我進宮的,畢竟早上出門的時候,我也沒瞞著誰,祖母和母親一問就知道是你帶我進宮的啊,畢竟,依著我的子,就算知道可以自己遞牌子進宮,也沒有那個膽子啊!”
老侯爺一個踉蹌,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好在他手還算矯捷,立刻穩住了自己的子:“我隻是帶你進宮,就算他們知道了,無非就是氣惱我幾日,隻要不是我親手把你送到蘇家去,你母親都不會把所有的怨氣都加注在我一個人上的!”
孟對晚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老侯爺,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但是祖父,我覺得,我母親肯定會寫信給父親,到時候父親肯定要跟祖父你鬧一場的!”
“木已舟,又是你自己求得,就算他們再不甘願又能如何?”老侯爺笑了一聲,“這個世上啊,能遇到一個喜歡自己的,自己也喜歡的人,真的是不容易的,何必那麽執著呢,你說是不是!”
孟對晚進宮以後,在書房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被陛下進去問話。
這不是孟對晚第一次見皇帝,但是這一次,發現陛下眼可見的衰老了,頭發也變得花白,子過也瘦弱的厲害,他的麵前是堆積如山的奏折,他看著那些奏折,時不時的,會咳嗽幾聲。
孟對晚走進書房,正準備按照禮製參拜的時候,卻被陛下攔住:“免了吧,這種虛禮沒什麽意思!”
孟對晚的已經半曲著了,聽到陛下這麽說,隻得重新站直:“謝陛下!”
皇帝空從一堆奏章裏抬頭看了一眼孟對晚:“聽說你在邊關染了瘟疫,可是好全了?”
“臣已經大好了,多謝陛下關心!”孟對晚低著頭。
皇帝“嗯”了一聲,有批了好幾個奏折,然後才放下手裏的筆,看向孟對晚:“你自從封中令將,這還是朕第一次見你到宮裏頭來,隻是沒想到,你來的不是後宮,而是朕的書房!”
“微臣有一事相求!”孟對晚說著,便跪了下去。
皇帝看著孟對晚,良久沒有說話,因為先前他也見過老侯爺,所以他也明白,孟對晚到這裏來到底是求什麽,但是看著麵前這個麵容姣好的,他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婚可不是兒戲,若是嫁人了,可不是你想反悔就反悔的!”
孟對晚抬頭看向皇帝,目裏滿滿的都是堅定:“微臣絕對不會反悔!”
皇帝輕輕的歎息:“當初,朕為了扳倒郝家,不管蘇敘白心中早有摯,還是給他安排了郝家的婚事,那個時候,朕也知道有你的存在,可是那個時候,朕選擇了犧牲你,而蘇敘白也在家人和你之間,選擇了家人,就這件事,朕既對不起蘇敘白,也對不住你!”
“陛下言重了!”孟對晚趕說道,“陛下是一國之君,很多時候,要考慮的是天下的太平,而不是一個小老百姓的未來,臣是明白的!”
雖然孟對晚上說著明白,可是當這件事被再一次提起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畢竟不論是誰,都想要被堅定的選擇,所以當一次又一次的回想,在那個時候,蘇敘白選擇了父母家人,向皇室妥協,而唯一被犧牲的,就是自己時,心裏終究還是有些不平的。
皇帝看著孟對晚許久,他見過的人很多,麵前的人,說的是人話,還是鬼話,他隻要看一眼,就心知肚明,他沉默了很久,然後說道:“對這件事,你明明很介懷,又為什麽非要強迫自己釋懷?你如今的份,就是想要嫁給皇家,也是嫁得的,你明明介意曾經的事,為什麽還要著頭皮,再撞一次南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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