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大家都想生兒子,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就會嚐到重男輕的苦果,媳婦兒是真不好找。
很多姑娘被自己的父母當品,奇貨可居。
有的父母挑婿,不看人品,不看長相,不看家世,就看你能給多聘禮,能給多錢。而這樣挑出來的婿,往往都是條件最差的,要麽是人最差,要麽家世最差。
可是孩的父母不管這些,他們要了這個要那個,厲害難纏的父母,甚至能憑借兒的婚事,給自己家蓋起磚瓦房,還能要來足夠多的聘禮,轉手給自己的兒子親。
他們知道,婿家裏窮,這些錢都是借來的,他們也知道,兒嫁過去之後,就得吃糠咽菜,和婆家人一起還債,還抬不起頭來,可能會被婆家欺負。可是他們不在乎。嫁出去的兒對他們來說,就是潑出去的水。
也有厲害的孩,不要求男方給自己家出高額聘禮,給自己娘家蓋房子,還要求男方家裏蓋好房子、進門就分家、不承擔外債。
當然,如果一次就提出這麽多要求,男方恐怕不同意。沒關係,他們層層加碼,先把娘家的房子蓋了,再提新條件。你不答應?不答應我就不嫁了。
等蓋好了房子,再提進門分家不承擔債務。這個時候,未婚夫就了自己的同盟軍。青年男合起夥來跟父母談判,最後妥協的,大都是老父母。誰讓他們想抱孫子呢。
後麵這種厲害孩是極數。大部分都是嫁過去一起吃苦的命。
就算是厲害孩,大部分日子也過不好。因為們逃不開原生家庭的桎梏,總是往娘家拉東西,拖著自己的小家一起為娘家兄弟無私奉獻。
這樣拿兒當籌碼的家庭,也會遭人恥笑。這樣的婚姻,在一段時間都會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大家對他們是又不屑又羨慕。
而且這麽幹的家庭,大都臉皮夠厚,也不在意別人的說法,甚至會主說出來,當作自己人生的功績。
大哥娶的這個媳婦,就算是被家裏“賣”過來的。鬱家給娘家蓋了房子,給了聘禮。前前後後花了一萬多,在這個時代,算是一筆巨款。
新媳婦翟豔。嫁進來以後,被錢金來使喚的團團轉。
欺怕,錢金來使喚,背地裏使喚鬱。
鬱不敢反抗。自從知道了自己的世,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當了寄人籬下的外人。
要是不聽話,大姨會直接罵,還會拿笤帚疙瘩打,翟豔會背地裏打。
沒有人為說話,沒有人為做主。
曾經跟錢金梅說過:“大姨讓我幹很多活,還經常打我罵我。媽,你能接我回來嗎?我不想在大姨家住了。”
錢金梅說什麽來著?哦,說:“你要是聽話,你大姨怎麽會打你罵你。啊,你乖一點,別惹你大姨生氣。”
隻字未提將鬱接回來的事。
從那以後,鬱更加沉默,更加逆來順了。
因為明白,沒人能幫。
97年底,翟豔生下了長子,腰桿子一下就直了。
從背地裏欺負鬱,變了明目張膽的打罵。
錢金來對此置若罔聞。一個賠錢貨,還不是自己親生的,和自己親孫子的媽比起來,誰輕誰重,心裏有桿秤。
98年,為了盡快還清欠款,鬱大哥出門去打工了。
這一年,鬱二哥22歲,早已輟學在家種了幾年地,也出去打工了。
一到年底就被人催債的日子,他們真的不想再繼續過了。
家裏就剩下鬱家老兩口,翟豔、鬱和一個小嬰兒。
小孩離不開人,翟豔打著照顧孩子的名義不肯下地幹活。家裏7個人的地,全靠老兩口和鬱一起侍弄,要是不好好種,連飯都吃不飽。
這七個人的地,包括鬱的。自從來了西山村,在鬱家落戶,村裏分地的時候就有了的份。
98年春節,鬱大哥從外麵打工回來,穿著麵的服,皮鞋的鋥亮,一年攢了5000塊錢。
鬱二哥和他差不多。
這一年,哥倆打工賺的錢就把外債都還清了。鬱家人在村子裏終於可以抬起頭來,不用擔心隨時都有可能被人逮住詢問“啥時候還錢”了。
鬱二哥也開始相親。可是相來相去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倒不是他挑剔,看不上別人,而是別人看不上他。
鬱家兄弟倆都有個缺點,個子不高,板不夠強壯。通俗的話說,都跟小仔似的,看著就不像是能頂門立戶的。
鬱大哥好點,高差不多1米65,鬱二哥連1米6都不到。
在農村,方挑對象對高、強壯程度是非常看重的。這大概是農耕社會留下來的、刻在基因裏的東西,倒不是因為審,而是因為長得高壯的人,看起來就比較能幹活。
這當然不是絕對的,就是看起來而已。鬱本家一位大伯,長得高高壯壯,力氣也確實很大,但幹活就非常一般,不就苦累,還不如大伯母能幹。反倒是鄰居家一位長得瘦瘦小小的伯伯,幹起活來一個頂仨。
但是,人都是視覺,第一印象非常重要。長得矮小的鬱二哥,總是在第一關就被淘汰了。本沒人來考察他是不是能幹。當然,如果考察了,他還是會被淘汰。
因為他並不是鄰居伯伯那種特例。他是真的不能幹。
在加上西山村這個窮地方掣肘,鬱二哥的婚事就卡住了。
誰願意嫁到山旮旯裏去啊?誰願意自己的男人還沒有自己強壯呢?
雖說他能出門打工賺錢,但是其他比較富裕的村、外在條件比他好的人也可以啊,他並沒有優勢。
好在98年,鬱二哥也隻有22歲,還可以再繼續找找。
2000年,鬱二哥24歲,對象依然沒有著落。這在農村已經足夠讓父母著急的了。
他們打上了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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