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裴時衍心口泛著撕裂般的疼。
當年因為他的自私,不僅害了江黎,也害了兒子。
原來在兒子心裡一直都得到母的。
裴時衍立即給蘇景玉打電話。
幾個小時過去,裴子墨打了點滴,吃了藥,可溫還是退不下去,一直都在39度以上。
裴時衍有些著急:“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退燒?”
蘇景玉嘆了一口氣道:“他是心火,不是打幾瓶點滴就能好的,跟四年前出水痘的時候一樣。”
聽到這些話,裴時衍痛苦地了一下眉心。
他自然知道兒子的心病,那是四年前就落下的病。
他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會慢慢忘掉,可他沒想到,這個病就像毒瘤一樣,一直都埋在兒子心底。
裴時衍忍不住拿出手機給江黎打過去。
江黎剛走進辦公室,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按了接聽。
對面傳來裴時衍低啞的聲音:“江黎,墨墨髮燒了,今天請假。”
聽到這個訊息,江黎心口本能地了一下,但很快就鬆了下來,淡淡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剛想結束通話電話,裴時衍再次喊道:“江黎。”
江黎手指頓了一下,“裴總還有事?”
裴時衍攥了一下拳頭:“兒子他想見你,他發燒一直都在說胡話,溫也降不下來,你能過來看看他嗎?”
聽他這麼說,江黎握著手機的手指了一下。
知道裴子墨一旦發燒就不會輕易退下去。
以前都是陪在邊照顧,不是幫他用溫巾拭,就是幫他手心腳心。
醫生教給的所有方法,都要試一下。
直到溫降下來,才敢休息。
想到這些,江黎心口泛著的疼。
就是這樣心照顧的兒子,卻在四年前對說出那麼無的話。
江黎整理一下思緒說:“裴總是不是找錯人了,你應該找的是醫生,或者秦薇薇也可以,畢竟才是裴子墨喜歡的人。”
聽到這句話,裴時衍痛苦地皺了一下眉。
嗓音更加低啞了幾分:“江黎,你一定很想知道四年前兒子為什麼突然對你那麼冷漠。”
江黎心臟猛地沉了一下,這是一直想知道,卻又不敢探討的問題。
儘量掩藏住心底的緒,聲音淡漠:“我不想知道,他怎麼對我都無所謂,我都不想再去計較,裴總沒什麼事,我先掛了,我還要上課。”
裴時衍立即喊道:“江黎,四年前你出差的時候,墨墨得了水痘高燒不退,他一直想要找你,可全都被我媽攔下了,欺騙他說,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接了也不想回來管他,因為你要照顧別人家的孩子。
墨墨以為你不要他了,所以從那次以後,就對你越來越冷淡,以至於離婚時才對你說出那些話。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跟孩子沒有關係,他也是被我媽矇蔽了眼睛,所以才那麼恨你,請你不要跟他計較,過來看看他吧。”
江黎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
多年的不解終於真相大白,卻沒想到是這麼殘忍。
不是對,而是對裴子墨。
他當時才三歲,對善惡分辨得還不是很清楚。
認為對他好的人就是好人。
所以,他當時那麼想要媽媽的時候,卻被告知媽媽不要他了,而去照顧別的孩子。
可是出差的時候,從未接到婆婆的電話,每次想兒子了,打電話過去找他,婆婆不是說已經睡了,就是不在邊。
以前以為這是婆婆離間兒子和的手段,可怎麼都沒想到,的手段還可以更卑鄙,竟然讓一個三歲的孩子在他最需要媽媽的時候被告知,不要他了。
這對於三歲的孩子來說,打擊到底有多大。
再次相遇,江黎從來沒因為任何人掉過眼淚,可現在,的臉上早就佈滿了淚水。
狠狠咬了一下牙,聲音裡著無法掩飾的痛恨。
“裴時衍,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對孩子小的心靈造永遠無法修復的創傷,你們為了得到他的養權,竟然用傷害他心靈的手段,還有比你們一家人再殘忍的嗎?”
聽到的哭訴,裴時衍也覺嚨酸。
他聲音沙啞道:“對不起,江黎,是我當時太自私,想要留住兒子,不想讓你帶走,所以,明知道這樣做對他不好,但還是選擇了緘默。
我知道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但請你看在兒子的面子上,過來看看他吧,不然我擔心他還跟上次一樣,心靈創傷會再次加重。”
江黎聲音變得更加冷厲:“裴時衍,你們一家人都是惡魔,為了自己目的,不擇手段,你們對我殘忍也就罷了,為什麼連自己的親骨都要這麼狠毒,他才三歲啊,就要承被媽媽拋棄的假象,你到底有沒有真正過他。”
裴時衍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
他又何嘗不後悔當初的選擇,不僅害了兒子,也害了江黎。
他讓他們母子二人同時承著痛苦的煎熬。
他聲音有些哽咽道:“江黎,都是我的錯,求你先放下這些恩怨,過來看看兒子好不好?他真的不能沒有你。”
江黎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從離開裴家那天開始,我就說過,再也不想跟你同一個屋簷下。”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看到我,我走,好不好?”
他語氣從來沒這麼卑微過。
這是他唯一一次緩解裴子墨和江黎關係的機會。
四年前他錯了,他就要想辦法彌補。
聽他這麼說,江黎痛苦地攥了一下拳頭,嗓音裡還帶著悲傷過後的沙啞。
“裴時衍,我會找律師要回兒子的養權。”
說完,將手機結束通話。
回就看到小泡芙站在後。
小丫頭滿臉擔憂看著,裡發出一個張的聲音:“哥哥。”
聽到這聲呼喚,江黎蹲下子,了一下的頭:“你想去看哥哥?”
小泡芙連連點頭,拉著江黎的手就往外走。
兩個人開車來到園。
管家早就在大門口等候,帶著江黎去了裴子墨房間。
看到燒得臉發紅的兒子,江黎心臟猛地了一下。
了一下他滾燙的額頭,輕聲喊了一句:“墨墨。”
聽到這個悉的聲音,一直昏迷的裴子墨慢慢睜開眼睛。
當看到眼前的江黎時,他眼眶瞬間溼潤,拉著江黎的手哭著哀求道:“媽媽,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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