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一怔,忙雙手並用地將邵宴清向外推,匆匆用薄被蓋住,又慌裡慌張地整理頭髮:「進來。」
「許嘉!」
門只開了條,就聽見霍思思咋咋呼呼的聲音。
左手拎著果籃,右手拎著兩箱,試圖用腳將門向外推,未果,只能以手肘抵著木板,漲紅著臉撐出道寬敞的路來:「我們來看你啦。」
邵宴清要起幫忙。
走廊上卻忽然多出只手來,先一步替開門。
「思思姐,你先進。」
「哎呀,不是說好大家一起來嘛,你幹嘛這麼著急?」
「誒,都往裡面稍稍呀,我這花籃可金貴呢。」
.......
鬨鬨得吵個沒完,整條走廊都充斥著他們的聲音。
直到護士前來敲門提醒,劉科才抱歉地頷首示意:「大家都安靜些吧,別吵到其他住院的患者了。」
霍思思趕忙道歉,周圍人也三兩答應。
邵宴清嘆氣,扶額向劉科投以詢問的視線:『這是怎麼回事?』
劉科以手掩,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他們非要來看許小姐,我攔也攔不住呀。」
還沒等邵宴清回話,許嘉的床邊又已經鬧開了。
霍思思像是圍在鮮花旁的蜂,東轉西轉地檢查的傷口,可看著看著,眼眶就微微泛紅。
「傻不傻呀。」
霍思思問,「你分明可以自己逃跑,為什麼非要留下來。」抹眼淚,聲有哽咽,「肯定會留疤的吧,以後可怎麼辦呀......」雙肩聳著,間不住哭聲。
許嘉想安。
可話未張口,周圍人已是一掌拍了過去:「幹嘛說喪氣話呀!現在醫療技這樣發達,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
許嘉驚,小臂抬起又落,手足無措地想護住霍思思:「誒,等等......」
對方卻又是一掌,笑嘻嘻地說:「而且有邵先生在嘛,他肯定會保護自家人啊,哪裡還需要咱們瞎心。」
自,自家人?
許嘉張了張口,半晌也沒捋順舌頭:「不,不是......」
「怎麼不是。」
邵宴清摟住的肩膀,俯,有些委屈地問,「難道你先前說的話都是假的?」
許嘉:「什麼。」
邵宴清垂眼,似乎要哭了:「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話落,屋靜了一靜。
劉科呆站在旁邊,眼睛瞪得老圓,下仿佛要落到腳邊。
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能注意到他的失態,大家都像是即將尖的土撥鼠,默契地維持著相同的姿勢。
許嘉臊得滿面通紅,抬眼看向邵宴清,見他確是副委屈的模樣,心中的惱才散了些許:「我願意。」仰起臉,耳尖依舊滾燙,「我願意嫁給你。」
忽地,像是齒對準鎖扣,僵持的一切重新開始轉。
劉科被嗆得咳嗽,邵宴清卻默然紅了眼眶,霍思思驚,開始搜索最新款的婚紗:「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要戴頭紗還是V字領加背?」
許嘉本想要搪塞個回答,霍思思欣喜的態度卻讓無法拒絕,只好清清嗓,如實地說想要在教堂里舉辦婚禮。
人群再度沸騰,大家各出各的注意,紛紛表示屆時一定會來捧場。
邵宴清握住許嘉的手,握著,像是溺水之人想抓住僅有的浮木。
劉科站在他邊,視線抬起又落,半晌,才低聲音說:「恭喜你。」
暮初降,疊的雲層被太染紅紫的彩。
霍思思笑嘻嘻地領著大家離開,臨走前,又揮了揮手,說讓許嘉安心休息:「你別擔心舞蹈,我們每天都在練習,隨時可以進拍攝狀態。」
許嘉想要道謝。
霍思思卻先一步表示,這就是舞蹈演員的責任心。
夜,安靜的病房裡只剩下邵許二人。
邵宴清替許嘉完腳踝,將打的熱巾敷在的腰後:「醫生說,明天就要進行康復訓練了。」
許嘉:「嗯。」
邵宴清:「你的傷剛痊癒,做運時千萬要注意安全。」
許嘉輕著那道蜈蚣樣的疤痕,嘗試以足尖蹬地,卻使不出力氣:「......好。」
警方已經據提供的線索展開調查,表示有任何況都會與他們通。
邵宴清雖然病房,可每天依舊在各方勢力間周旋,試圖找出細小的線索來抓住邵平北的把柄。
許嘉住院的第二周,冉華曾空前來探,呆了好一陣也沒離開,試圖想說什麼,卻也只是道了句『多加休息』。
忍不住問:「是您將我的消息告訴宴清的嗎。」
冉華搖了搖頭,微笑:「是你們二人有緣,才會在別離後再會。」
有緣嗎......
許嘉抬眼,看向邵宴清佝僂的背影,微微咬,默然地避開視線。
邵宴清端著水盆走裡間,很快,房間裡就傳來淅瀝瀝的水聲。
幾乎是同一刻,擺在旁側的手機傳來震。
許嘉認出這是邵宴清的鈴聲,忙喊他,卻始終未得回應,只能一點點朝外蹭,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拿起手機。
現在是晚間十點半。
在此刻撥打邵宴清手機的,只是會合作方與警察兩種可能。而無論是哪種況,這都是一通極其重要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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