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乾沒有去醫院，鄭觀遠和王衡一起把人扶起來。

    “怎麽了？你們兩個……”

    鄭觀遠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賀承乾目前看著有些反常。

    王衡端著水和藥過來，賀承乾隻拿起了水杯，沒打算吃藥緩解，反正也沒什麽效果。

    “真的不用去醫院？你怎麽會突然又過敏了？”

    賀承乾如果知道他因為什麽過敏可能就不會過敏了，鄭觀遠坐在旁邊，看了一眼王衡。

    王衡沒有，他是賀承乾的特助，接到賀承乾讓他出去的信號才會出去。

    鄭觀遠不管看他幾眼都沒用。

    賀承乾知道鄭觀遠有話要和他說，不然也不會知道他今天有了安排還親自過來，可他現在不想聽，腦袋裏哄哄的響，不停的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的畫麵。

    他甚至覺那個孩子認識他，也很清楚他是誰。

    抬著小腦袋看他，還和他說話，當時說了什麽？

    問他喜不喜歡孩子，問他喜歡男孩還是孩，他回答了什麽？

    還沒回想清楚，耳邊回著星涼冷靜的聲音，說他當年就沒想要肚子裏的孩子，這個事實他沒有任何辯駁的餘地。

    所以也和孩子這麽說了嗎？

    “承乾！承乾？賀承乾？”

    鄭觀遠喊了好幾聲，賀承乾才回過神看他。

    “到底怎麽了？”

    “沒事……”

    賀承乾下意識的回答，本沒想著要把這些事說給鄭觀遠聽。

    鄭觀遠也能出來賀承乾的疏離，兩個人認識了快三十年，除了年輕的時候鬧過幾次矛盾，長大之後從來沒有這麽尷尬過，甚至就算是喜歡上同一個生，也有另外一個無比自覺的退到安全的界限。

    可是現在好像突然就沒什麽好說的，也可能是因為對彼此都太過了解，所以都不用去想敷衍的話。

    關係再好的朋友，原來也有漸行漸遠的一天。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賀承乾都不清楚，視頻事件隻算是一個比較清晰的節點。

    以前他是拒絕去想鄭觀遠也喜歡星月這件事，後來能從細節裏到，雖然確定不會發生什麽，可心裏依舊會有些不舒服，但現在他甚至希鄭觀遠對星月更好一點。

    因為他沒辦法做到和以前一樣了。

    他以為認定的事會一輩子不改變，可是真的改變隻在一瞬間。

    或許可以欺騙所有人，可無法欺騙自己。

    一個人接了自己的自私，承認了自己的卑劣，就沒有什麽道德可以自我束縛了。

    當年星月沾沾自喜於賀承乾為了可以不顧星涼的意願隨意打發折辱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一天賀承乾也許因為其他的人或者事也會對漸行漸遠。

    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房間裏一片安靜，鄭觀遠先起出去了，他總覺得賀承乾變了。

    以前麵對星月還能從他上見到年時的影子，可是現在他已經在拒絕談論關於星月的事了。

    轉變的如此突然，賀承乾似乎已經調整好了新的模式，可星月還活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裏。

    鄭觀遠心裏沉甸甸的回到會場，徑直走到了星涼的邊坐下，附近的幾個人都識趣的走開了。

    “你和賀承乾說了什麽？”

    “你是在詢問還是想審問？”

    鄭觀遠平複了片刻，重新開口道：“抱歉，剛剛失禮了，我隻是……”

    “你是為了什麽和我沒關係，我沒義務接你沒什麽誠意的道歉。”

    鄭觀遠很被人這樣掃麵子，一時間什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星涼不理他，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你應該知道承乾和月月快舉辦婚禮了。”

    “我知道，已經祝福過了，期待他們能恩百年，子孫滿堂！”

    鄭觀遠看著油鹽不進的星涼，歎了口氣。

    “要怎麽樣，你才能不他們之間，條件你來開，但凡我能做到都可以給你！”

    星涼轉頭看向鄭觀遠隻覺得好笑，這人是在扮演哪個世紀的聖呢。

    “有點奇怪，我做了什麽？自從回國主去招惹過他們嗎？”

    “是月月不懂事，我代和你道歉，我可以保證不會讓再針對你。”

    “如果真的能針對得了我，你現在也不會和我說這些話了，你認識那麽多年，知道有幾斤幾兩，知道在我手上占不到便宜，隻會吃虧，這份真摯的友真是讓人。”

    “冤冤相報何時了，也是因為家庭的變故才會變這個樣子，以前不是這種人。”

    “話最好還是不要說的那麽絕對，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就是想變什麽樣子，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有什麽意義呢？”

    鄭觀遠皺著眉，還想開口被星涼搶白了。

    “而且橫亙在賀承乾和星月之間的人可不是我，你才是那個最長久，也是兩個人都無法疏離掉的人啊！

    你的暗很失敗啊，你真的這麽喜歡星月，怎麽還會在意識到和賀承乾子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時候還要應撮合啊！”

    鄭觀遠怔愣住了，星涼笑得雲淡風輕，最喜歡溺在在七六的俗世裏表現出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

    “你認識賀承乾這麽多年，覺得他是好脾氣的人嗎？對星月他一直忍著，你覺得他可以忍多久呢？犯了錯的男人是不可能隻犯一次的！”

    鄭觀遠無言以對，角了好幾下也沒有憋出一個字來。

    “你這麽舍不得吃虧苦，不如更勇敢點，自己去護著總比推給不靠譜的男人強吧，反正你也不信任賀承乾了……”

    “我……你……不是……”

    “還是說你也覺得星月是個超級大麻煩，喜歡也隻是某個方麵，當有了事的時候，你更喜歡把賀承乾推出去幫擺平。”

    鄭觀遠徹底不說話了，星涼倒像是起了興致。

    “你看吧，年人哪裏有什麽真實，說到最後剩下的隻有權衡利弊。

    你喜歡，你希幸福，卻從來沒想過去爭取和在一起，你自己都沒把握能一直滿足，幹嘛總要求賀承乾對有求必應？己所不勿施於人，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