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水晶吊燈線明亮,斑駁的影,一寸一寸的鋪在那張沉鬱的五上。
談祈深的掌心握著手機,棱角將他手心硌出幾道紅印記,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微信頁麵,眼底晦暗不明。
隻見在他的那條‘為什麽’下麵彈出一條白消息框。
【膩了】
談祈深的心髒在看見縵發過來的兩個字時驟然收。
膩了?
哪裏膩了?
縵一定是在開玩笑,這麽喜歡自己,追求了整整一年都沒有放棄。
談祈深到現在還記得他答應縵可以做的男朋友時,縵欣喜若狂的樣子。
那個反應總不能是演的。
可是才談了兩年不到,甚至距離協議上表明分手的日期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為什麽會膩?
江臨津和賀承看了一眼縵的回複,兩人又對視了一眼,表很是富,心照不宣的坐的離談祈深遠了些,怕殃及池魚。
談祈深一不,周散發著沉冷的氣場,距離很強。
他還是不信縵會主與自己提分手。
他默默回想近幾天有沒有惹縵生氣的地方。
與合作夥伴應酬時他保持應有的距離,每天都在期待周日與縵相見。
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縵的事。
除了他這次生氣,可生氣也是事出有因的,縵明明請假回了家卻騙自己就在劇組加班,不坦誠,難道他不能生氣嗎?
想到他們上次在一起的時候還在床上纏綿悱惻,怎麽今晚就突然變了這個樣子。
談祈深垂眼,漆黑冷漠的雙眸中毫無緒,又敲下幾個字發送過去。
【我不同意】
剛點下發送的那一秒後,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個紅歎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談祈深神一凜,緩緩瞇了瞇眼,盯著這一句話,眉眼間滿是戾氣。
縵竟然把他給拉黑了!
江臨津默默的又移了回來,雖然害怕被他的怒火殃及到,但八卦的心實在強烈,因為他頭一次看見談祈深這麽吃癟。
他看見那個紅歎號後‘嘶’了一聲,忍不住道了一句,“真是風水流轉。”
以前縵總是被談祈深拉黑,現在也算是還回來了。
談祈深掀起眼,濃黑如墨的眸裏盡是寒,但他什麽也沒說,仿佛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
江臨津拍了拍他的肩,盡管他是談祈深這邊的人,但也要把實話說出來,“祈深,你現在知道被人拉黑是什麽滋味了吧?小姐之前經曆過更多次,不怪人家提分手。”
談祈深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之前確實和縵置過很多次氣,原因甚至他都記不清了,但總是先低頭,每次都是第一時間來哄他。
久而久之,讓他以為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一種相方式。
談祈深此時太突突的狂跳,好多與縵有關的畫麵都在他的腦海裏翻湧。
他剛剛才意識到,縵提分手可能是認真的。
這一刻,心中所有的憤怒轉而被前所未有的慌和空填滿。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覺,理智也快要被淹沒了。
賀承坐在吧臺前要了杯烈酒,聲音裏帶著嘲弄,也不知道在笑誰,“看來今晚還真是單夜。”
話落,談祈深猛地起,快步朝外走。
他要去找縵問清楚。
他不想分手。
——
現在是淩晨一點多,可憐南叔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在車裏等候著。
南叔讓聞波先離開,畢竟他明天白天還要工作,看今晚這個況不一定什麽時候能結束了。
車門‘砰’得一聲關上。
濃重的酒混著清冽的冷鬆味道進來,南叔被聲音驚醒,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心想比他預想的時間出來的早。
這才一點多。
“去劇組。”
談祈深著聲音,嗓音在深夜中尤為低沉。
南叔驚訝,開去劇組起碼得需要一個小時,到達後差不多都快三點鍾了,怎麽這麽急。
恰好江臨津這時也過來了,南叔降下車窗詢問他這是什麽況。
江臨津搖了搖頭,用語說了句‘分手了’,他不敢出聲音,怕再刺激到後座上的人。
南叔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怎麽會分手呢?
以他對談祈深的了解,連分手協議都扔進碎紙機裏了,說明是想與小姐有未來的。
難道是……
南叔不敢往下想了,隻覺得這事大了。
江臨津又說,“聽他的吧。”
說不定還會有挽回的可能。
南叔勉強使自己鎮定下來,發車子,以安全範圍下的最快速度朝北京郊區駛去。
——
果不其然,到達酒店樓下時,已經是淩晨三點。
夜寂靜無邊,庫裏南在黑暗之下,停在了酒店門口。
劇組安排的酒店保極好,如果沒有房卡的話,連劇組所在的那棟樓層都走不進去。
車裏,談祈深指尖夾著煙,這一路上煙一直沒停,車載煙灰缸裏的煙頭都快堆滿了。
在車子停下的十分鍾,他沒有任何作,隻是煙。
連南叔都等急了,在車裏如坐針氈。
一直等這煙完,他終於有了作,拿出手機,找到了縵的電話。
談祈深沒抱什麽希,隻想試一試,但沒想到下一秒突然響起了打通時的‘嘟嘟嘟’聲。
他眼前一亮,縵竟然沒有拉黑他的電話。
*
窗簾拉,房間裏的安靜被一陣鈴聲打破。
縵費勁睜開惺忪的睡眼,怨氣滿滿的看向床頭亮著的手機。
誰這麽有閑心半夜打擾電話。
拿起來一看,備注談祈深。
縵怨氣更重,直接掛斷,反手拉黑。
還得謝他的提醒,不然自己本想不起來。
——
車的撥通聲戛然而止。
談祈深皺眉看著手機,這也是縵第一次掛他電話。
他眼底愈發沉,鬼使神差的又給打了一個。
‘嘟嘟嘟’的聲音沒有響起,而是傳來一陣機械音。
談祈深知道,這是被徹底拉黑了。
“南叔,手機借我。”
談祈深嗓音沙啞,帶著明顯的顆粒。
江臨津說的沒錯,確實是風水流轉,以前他把縵拉黑的時候,借別人的手機給他打過來,現在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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