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遲疑後，霍清昂在摁下接聽鍵的同時，還摁下了擴音鍵。

畢竟：

這麼惡趣的事……他當然不能一個獨。

馬桶沖水的聲音，隨即從聽筒裡傳出。

顧翩翩剛剛喝進嚨的茶，險些沒有噴出來。

而伴隨著沖水聲落下的，是電話的接通聲。

霍清瞿：“事調查得如何了？”

陌生男子：“目前只能確定，不是霍震雲和霍清昂所為。”

霍清瞿：“那前兩天監控影片一事呢？查到什麼了嗎？”

陌生男子：“目前只能確定，不是霍震雲和霍清昂所為。”

霍清瞿：“所以呢……你們這兩天到底調查了個什麼玩意！”

陌生男子：“確定了，不是霍震雲和霍清昂所為。”

下一秒，電話已結束通話。

霍清瞿的怒吼，以及怒砸衛生間牆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聽得出來，憤怒又無力，人還被困住的覺，著實是令霍清瞿的心態……開始出現崩塌。

這個隊友的回答在和霍清昂聽來，的確……不如不回答。

以至於一時間，顧翩翩突然有些不知道：

是該心疼被霍清瞿算計的霍清昂……還是該心疼算計霍清昂，失敗的霍清瞿？

人生真是沒有一步路是容易的。

好在，宋慈的聲音很快響起，打斷了霍清瞿的咆哮。

“清瞿，你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

但對於宋慈的這份關心，霍清瞿並沒有做任何的回應。

而是，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被摔上的門，發出“砰”的巨響聲，像極了霍清瞿此刻憋屈又沉默的心。

……

看著結束通話的電話，眉頭微蹙的顧翩翩，抬頭定定地看著霍清昂，若有所思地道：

“不是老爺子，不是霍清瞿，也不是我們。”

“那還能……是誰？”

霍清昂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放眼整個霍氏老宅，在排除開他們三人及其盟友外，這場爭鬥就再沒有其他的參與者。

一邊思忖，一邊繼續排除的顧翩翩，突然兩眼一亮。

“有沒有可能，是某個對家在老宅裡面埋的眼線所為？”

這個可能如果放在其他大家族裡面，是一定存在的。

但放在霍家，不可能。

以那幫人對於霍震雲的擁護，要是有這個人：

肯定早已經被他們給埋了，墳頭草都不知道長幾米高了……不可能有機會埋伏這麼多年，而無人知道。

一陣沉默後，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難道是……爸？”

可霍硯從來不和他們之間的爭鬥，這是其一。

其二，霍硯並沒有這樣做的目的。

他不可能為了顧翩翩昨天腹瀉一事，去報復黎韻和霍清瞿。

這本說不通。

但整個霍氏老宅，除了霍硯，就實在是……沒有懷疑的人選了。

難道：

影片的缺失，以及霍清瞿和黎韻今日份的腹瀉，當真都只是巧合？

那……未免巧合得有些過頭。

而此時：

除了霍清昂和顧翩翩兩人陷困外，霍震雲的懵圈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

震雲草堂。

“霍硯最近在做什麼？”

坐在辦公桌前的霍震雲，眉頭蹙地問道。

宦達拿出隨攜帶的本子，迅速掃了一遍後，面帶驚訝地應聲道，“看書，挖土，種花。”

從上次寂安寺回來後，霍硯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酒也不喝了，人也不發瘋了……整個人看起來分外平靜。

這個突變第一天出現的時候，險些沒有閃瞎整個霍氏老宅人的眼。

結果一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一月有餘，霍硯也依然保持著這個健康到反常的生活方式。

這才是最為令人驚詫的。

但霍震雲聽到後，冷靜的面卻沒有毫變化。

他定定地看著宦達，繼續追問道：

“確定除這些事外，暗地裡他什麼也沒有做？”

暗地裡？

這令宦達……恍然大悟。

“霍先生的意思：是懷疑影片丟失一事，以及霍清瞿和黎韻腹瀉一事，是和公子有關？”

對於這個問題，霍震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最近盯公子盯得些，一旦有況……立馬跟我聯絡。”

霍硯一向事不關己，要他參與進來並不容易。

所以，霍震雲是在擔心：

霍硯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別的人？

宦達點了點頭，而後神正經地闡述道。

“公子一直都是偏心清瞿一些，應該不可能因為翩翩腹瀉一事，而出現報復黎韻和清瞿這樣的況。”

“只是影片的刪除，如果是公子倒是說得過去。畢竟，那個影片可是黎韻往湯裡放科技的證明。”

“他刪除它，實質是為了保護黎韻和清瞿。”

他的話不無道理。

也正因如此，霍震雲才更是覺得這件事蹊蹺。

他沉默了片刻，而後若有所思地悶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刪影片和腹瀉的作者，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兩件事的目的完全是自相矛盾的。

一邊保護……一邊毒害？

應該不會有人做這麼冒險……又這麼有病的事。

宦達微微頷首，“但這只是我的猜測。”

站起來的霍震雲，端過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吩咐道：

“從現在開始，監控室那邊你也安排人盯著些。”

“有況一定要及時理和報備。”

而後，霍震雲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他相信，今晚的醉亭——一定會……有戲上演。

……

醉亭。

霍震雲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依次落座。

輸了一天的黎韻，病白的面看起來，依然很是虛弱。

見霍震雲坐下，一改平日裡的強勢，嗓音極為弱地開了口。

“爸，我和清瞿腹瀉這個樣子，會不會……是食不乾淨導致的？”

言下之意——老不死的，你還不趕給老孃查！

霍震雲回看著話裡有話的黎韻，悶聲道：

“程醫生說了，你和清瞿都是細菌染導致的腹瀉，食的關係可能有……但是不大。”

程一隻是江尋的助理，而江尋是霍清昂的好友。

至於和霍清瞿，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腹瀉……還不是霍清昂一句話說了算？

但顧翩翩昨天出現腹瀉，確定是自己在湯裡放的東西所導致的。

思及此的黎韻，立馬換了一個問法，“那翩翩昨天呢？也是細菌染嗎？”

秒懂黎韻真實想法的顧翩翩，淺淺笑了笑，“我是飲食不當導致的，不是細菌染。”

這麼說來：

和霍清瞿的腹瀉，難不還真的只是意外？

黎韻不信，但沒有任何的證據。

只是既然放科技那一天的影片已經不見，也就不可能有人擁有把柄。

這令的膽子，瞬間大了起來。

“爸，既然這個細菌染也可能是由食的原因造的，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檢視監控？”

“看看今天從送菜到菜品上桌，這中間是否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很顯然，黎韻的心始終認為：是有人在加害於和霍清瞿。

霍震雲正思忖這事如何理，才是最好的。

顧翩翩已經將黎韻的話接了過去：

“黎姨，我們所有人進食的食都是一樣的，如果當真是餐桌食的問題，那應該所有人都跑不掉。”

“你好好想一想，今早離開醉亭後，是不是進食了其他食？”

黎韻搖頭，篤定地應聲道：

“我回空苑後，連一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就開始了劇烈的腹痛。”

“而我離開空苑前，整個人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以如果是食的原因，一定只會是早餐的問題。”

“雖然你們吃得跟我都一樣，但每個人的腸胃不一樣，所以對於食的反應，也是有差別的。”

聽著一板一眼地分析，顧翩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聽黎姨這麼說的話，好像的確是這樣呢。”

只是黎韻還來不及開口，一直沉默的霍清昂，冷戾的眸突然掃向了。

而後，勾一笑道：

“黎姨的觀點我是認同的，世間萬都是存在個差異的。”

“就像昨天，顧翩翩和大哥，還有大嫂都喝了黎姨熬的湯。”

“但出現腹瀉的人，卻只有翩翩。”

霍清昂竟然將湯一事，給拋了出來？

黎韻頓時若死灰，腦袋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