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來了!
趁著皇上跟阿哥爺們說話的工夫,還是有人的給福晉們送消息了。
然後妯娌幾個彼此對視了一眼,怎麽辦?這不是躲著就能過去的事呀!
應該沒事吧?
當然了,怎麽會有事呢?
咱們又沒幹什麽的!
是啊!確實沒有幹什麽嘛。
三福晉跐溜一下鑽大福晉背後,“您是大嫂,您走前麵。”
大福晉:“……”我就知道會這樣!但凡當老大的隻有吃虧的份。
最不要臉的事三福晉做了,四福晉悄悄的跟在三福晉後,那剩下的就假裝不知道坑了大福晉一樣,按次序排隊吧。各家的孩子排隊,大手拉小手,走起吧。
那邊皇上才要訓話呢,一扭臉,場上沒人了。跟著李德全就稟報說,“皇上,福晉們來請安了。”
反應還利索的!
當公公的威嚴還是要有的!皇上隻能去了二樓的大廳,那邊好在設了正座。
他坐了,兒子們自覺的分兩排站立。然後福晉們帶著皇孫皇孫上來了,瞧著一個個的都端莊的很,過來站好請安,不知道有多規矩。
皇上能怎麽說呢?能劈頭蓋臉的說兒媳婦嗎?沒這規矩呀!
隻‘嗯’了一聲,說了一聲免禮。
於是都站順溜了,然後特別乖覺的,找各家的爺們去了。
直郡王一瞅邊的福晉,還有小臉紅撲撲的幾個閨,他朝上首的皇上瞧了一眼,先開口訓斥福晉,“你是做大嫂的,帶著弟妹們胡鬧什麽?瞧瞧什麽統!”
大福晉斜眼看直郡王,但在外麵,男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眼睛斜挑著,上卻可溫和了:“爺教訓的是。”
直郡王張還要說話,大福晉眼睛一瞪:我可給你臉了啊,別得寸進尺!
那……那就算了吧!直郡王輕咳一聲,拱手跟皇上道:“是兒子沒教好福晉,一個做大嫂的,帶著弟妹們瞎鬧,是的不對!兒子已經教訓過了,以後再不會了。”
皇上:“……”你說教訓了就教訓了吧。
直郡王又斜眼看這些兄弟,那眼神是那種: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福晉還是要管的!
嗬嗬!您是那麽管大嫂的呀!
怎麽管不重要,反正我訓斥我福晉了,我過關了!你們呢?他視線落到老三上,訓媳婦吧,別慫呀!
三爺就很生氣,又不是我媳婦打頭的,憑啥我也得訓呀?他就說,“這事子上,是八弟妹挑起的!”所以,該老八教媳婦的,“我家這個是最沒主意的人,人家說什麽是什麽,就一最無能的人,是真沒能耐幹啥的。”
說完就看福晉:爺維護你了吧!沒在外麵訓你吧。
三福晉能氣死,你還不如訓我呢!你聽你說的什麽?無能?還最無能!憑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我無能?有你這麽損人的嗎?
咬牙切齒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從牙齒隙裏出來:那我得謝爺呀!
三爺:“……”覺不對呀!總覺得下一秒就會爪子撓我。
氣虛了一下,但還是起了膛看老四:該你了!
四貝勒一臉的迷瞪,看了四福晉一眼,然後又扭臉去看老八,之後又看五爺:“三哥說是八弟妹挑頭的……”所以,我為啥要訓斥我福晉!
五爺被五福晉似笑非笑的眼神瞧著,馬上接了老四的話:“……是啊……!”
然後兩個都不說話了,其他幾個兄弟都看老四老五,見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了,這是啥意思?大氣都沒哈媳婦一口吧,這就完了?
老八氣的夠嗆,你們什麽意思呀?我當場打福晉一頓就對了唄!啥壞事都是我家福晉幹的,你們怎麽就那麽春白雪呢。
嗣謁輕咳一聲,把拽著他搗的手暫時攥住,才要說話呢,結果手走了,就聽自家福晉說了一句:“皇阿瑪,這事最開始是兒媳提的,跟八弟妹不相幹,跟其他嫂子和弟妹都不相幹!”主認下了!
眾人:“……”老六家的這個還是憨直呀!人家都不認,就有什麽說什麽。
皇上都笑,也不惱的樣子,就問說:“哦,怎麽想起提這個了?”
桐桐可有道理了,“皇阿瑪知道,兒媳婦這些年一直在岐黃之上下功夫,早前是為了我們家爺的的,也多是注重於養生之道。可後來,這不是沒辦法,兒媳婦便多在婦人病上下了幾番工夫……”
皇上點頭,憨其實是品行,這跟聰慧不聰慧無關。
老六家這個,著實是個聰慧之人!是啊!不是聰慧之人,想半路出家能自學的有模有樣,這是不能夠的!就像是現在說話,為了家爺的,這是本分。多在婦人病上下功夫,這是因為八福晉所請。
況且,有心悲憫世人,有餘力幫助世人,這到哪裏也說不上是錯的。
他認可的點頭,“朕有所耳聞。”桐桐的臉上就不由的多了幾分鄭重來,“兒媳接了一些婦人,也聽了許多婦人生產遇到的艱難,兒媳更知道了‘母壯子強’的道理。回過再來看,便發現凡是裹小腳的人,生產就比別人更艱難,且生下的孩子夭折者十之四五。”反正是有一半概率的。
皇上不由的坐正子,可還沒說話呢,直郡王先問了:“此話當真?”
當真!小腳的其他地方發生了一點改變,部發育的更好,有些地方窄了,生產的痛苦和艱難程度卻增加了。
但這些話不敢直白的說的,隻是說有這個發現,把這個發現歸結為:母弱!
小腳纖瘦,人基本是不了,就在屋裏轉圈圈,這樣的人,能壯到哪裏去?
桐桐點頭,“著人多問問便知道了,這是真的。”說著,就看向皇上,然後又低頭,“兒媳便跟著犯愁!我們家爺在家改造織機,織機改為大機之後,需要雙腳協助的就多了。機越大,越是需要的力氣大,不說一定得讓人有男人的力量,但至得是個普通婦人該有力量。若不然,再好的織機,誰去作呢?”
嗣謁的眉頭一挑,原來在這裏等著呢。
是啊!旗人子不纏足,但旗人家的人也不擅長紡織,用不上們。漢人家的人擅長紡織,可們纏足。小腳力氣小,織紡改造限。
就聽福晉又道:“兒媳不得不想到當年的纏足之令,其實,當日不纏足真是為了漢人好,但當年的境況,多有些因反對而反對之嫌,著實人覺得惋惜。世人都覺得纖婉搖曳是,可兒媳卻覺得,人分男,天分,男子沒有了勇武的剛之氣,是危。子因而舍棄健康之軀,不能孕育健康的子嗣,與天下而言,亦是危。翻書查閱,得知這纏足起於北宋j館,興於南宋一朝,盛於前明……兒媳不由的就想,北宋重文輕武耽於樂,便有了靖康之恥。南宋偏安一隅,國運不說也罷!便是前明,又如何呢?淹沒在塵埃裏罷了……”
所以,大清呢?連皇室都格外追捧小腳是想幹嘛?
大清初年,止纏足是對的!當年沒執行徹底,原因複雜,但如今卻不能說世祖爺錯了。
可這話,是否已經是幹政了呢?
就聽人家話音一轉,便道:“這些話兒媳曾在家中跟我們家爺提過,我們家爺說,當日疾風驟雨不行,如今,便唯有潤細無聲了。等織紡獲利,子可養家之後,便會慢慢改變。兒媳笨,在這事上,也幫不上我家爺什麽。別的本事沒有,不外是在皇家,皇家的份給了便利,想下麵的人跟著皇家效仿而已。”說著,就把功勞給八福晉,“兒媳跟嫂子弟妹們一提,八弟妹便主請纓……”
八福晉馬上就站出來,接了桐桐的話,“六嫂說的是!皇阿瑪,朝廷本也該教化子民。男兒們讀書識字,明白孔孟之道,這是教化。可子呢?針黹工,嫻雅端莊之外,更該康健有力。”說著,緩緩跪下,“兒媳有疾患,皇阿瑪寬容,不曾有誰為難過兒媳。兒媳深知,恐其一生,都無法為皇家孕育子嗣。既慚且愧,不做點什麽,便心裏難安。六嫂才一提,兒媳便接下來了。心裏想著,喚醒一個是一個,一個裹腳的姑娘,將來便能多還大清幾個子民……”
把不能生的事擺在了麵上,說的理,把這事說的就跟在報恩一樣。
大福晉瞥了直郡王一眼:不維護我,還訓斥我,擱在空裏了吧?
心裏哼了一聲,也站了出來:“兒媳為長嫂,弟妹們有此心,做嫂子的唯有支持的!再者,兒媳生養了四個格格,且都已經大了。六弟妹說母壯子才強,兒媳深覺這話有理。可也正是覺得這個話有道理,兒媳才想起來便是一冷汗。咱家的格格尚且養在深閨,那旗人家的兒,有幾個還跟當年一樣,能在草原上牧馬放羊?若是旗人家的兒也隻養在深閨,們孕育的子嗣,又能有多昔日大清進關的勇武呢?”
就差沒說,八旗以後能不能強盛,還得看人的!哪個男人,不是人生的?當娘的都弱,你指著兒子強健?
皇上坐著沒,兒媳婦這話吧,他聽明白了!這會子一個個的,不是來認錯的,是來表功的吧!
是不是朕不賞你們點什麽,都對不起你們為大清為朝廷這麽盡心竭力?
作為皇帝,跟兒媳掰扯這個掉價,於是,他看向兒子們:站出來一個,懟回去!
可兒子們一個個低著頭抿著站著,幾個意思?你們是不敢懟呀,還是不屑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