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通州,弘元帝又賜馳驛讓裴度趕進宮,一刻都不用耽擱。
裴度要提前一步進宮,幾乎是星夜兼程,他歉意的對雲驪道:「要麻煩你和孩子們自己回去了。」
雲驪笑道:「你快去吧,都到通州了,我們很快就回家了。」
「好,那你好好兒的,別被拐子騙走了。」裴度心還是很擔憂的,如花似玉的媳婦和兩個金似的兒子,他就怕被人擄走了。
雲驪攤手:「天吶,我也是大人了,好不好?誰會拐走我,別把我們當小孩子看,你快些進京吧。」
難以理解丈夫在想些什麼,似乎隨著年紀越大,他就越發如此,一刻沒見到就四找,生怕不見了。
裴度一向是篤定自信的人,唯一的弱點就是妻子,可能所有人都不清楚。
他在的額頭下留下一個吻:「走啦。」
外頭的人在催,裴度大步流星的離開。
雲驪又睡了一覺,一直到天亮,才從驛站離開回京。煜哥兒和爍哥兒一左一右坐在雲驪畔,他們倆雖然外放三年,尤其是煜哥兒已經是小年了,但在雲驪眼裡,他還是個孩子。
「今天要坐一天的馬車,點心就在小屜里,你們了就自己拿著吃。」
「娘親,我以後也要和爹爹一樣,爹爹真是威風。」煜哥兒很小聲音說。
雲驪笑道:「你爹爹可是棄了進士又重新考狀元的人,這是過去從未聽說過的事,所以啊,你想想他這輩子可能就是很不平凡的人。」
大晚的人不多,一般真正厲害的人,他們從年時就已經嶄頭角了。
有的人總以年輕時要多玩為理由,說什麼厚積薄發大晚,實際上真正有能力的人,他們一開始就很努力。
煜哥兒若有所思。
母子三人回京時,已經深夜了,馬上就要宵了,裴家本來要搬到五進的房子里的,但因為裴度他們一直在外,之前京里勢也不穩,裴夫人也懶得再搬,因此如今還是住在以前的宅邸。
裴度的弟弟裴序已於前年娶了媳婦,新婦衛氏按照裴夫人的喜好所選,溫賢淑,話不多,人分外安靜,看起來很好相。
幾乎就是照著陸之的模子找的,不,應該說裴夫人偏好就是這種類型的兒媳婦,們普遍相貌中等,學的是以夫為天,相夫教子。
也不獨獨裴夫人,時下找兒媳婦都是如此。
衛氏也是頭一回見雲驪,這個頗傳奇彩的大嫂,嫁過來時就聽聞家中嫂子才學斐然,作為弟妹就要學會謙讓,否則和大嫂針鋒相對就不像話。
以為見到的是清高的才,應該二十大幾快三十歲了,有些細紋的中年人,但沒想到,見到的雲驪容貌之如,尤其是一雙眼睛,靈通。一般生過孩子的人,多半會材走形,小腹微突,衛氏今年產,就是如此,現在臉上還有,可這位嫂子纖腰若素。
「嫂嫂。」衛氏連忙要行禮。
雲驪再看衛氏長相,哪裡都是圓乎乎的,很容易給人好。連忙扶起:「咱們是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禮,你們去年婚,我們不在家中,正好今年把新婚禮和咱們姐兒的洗三滿月禮都補上。」
「嫂子,怎好偏了你的好東西?」衛氏覺得這是嫁進來話最多的一天。
平日在婆母這裡,不怎麼多說話,就怕婆母說犯了長舌的病,但是和嫂子說話就不自覺想說很多,不會打斷你,說什麼就都知曉,還博古通今。
「這是粵綉,他們很多都是做了往外銷的,因此,你看這花都很繁複鮮艷。」雲驪把自己做的粵綉分給裴夫人和衛氏。
這是平日自己做的四扇小屏風,是放在書桌上的,樣式很,衛氏也很喜歡。
雲驪倒是抱著衛氏三個月大的頌姐兒在懷裡,這是裴家第一個孫呢,眉鼻子都生的很像衛氏,圓嘟嘟的看著就讓人歡喜。
「弟妹,這孩子養的真好,也分外可,既像你,又像二弟。到時候,等長大了,讓哥哥們帶著你玩兒,好不好?」
衛氏見雲驪很喜歡頌姐兒,心裡那點擔憂也煙消雲散了。
因為生了兒,儘管裴夫人沒說什麼,但是衛氏有點不開心,雖然生的珠圓玉潤,但實際上這一胎,耗費了許多心,月子也坐的不是很好,大夫也說產後失調。要調養許久,才能再懷下一胎。
尤其是今天見了兩個侄兒,煜哥兒男生相,十歲的小年,俊秀雅緻,又溫文爾雅,爍哥兒則是甜,活潑可,讓又了心,看的眼饞的,如果生一個兒子,像兩位侄子這樣就好了。
但是裴家沒有人刻意去給力,反而很喜歡頌姐兒,這讓衛氏鬆了一口氣。
衛氏笑瞇瞇的:「嫂子喜歡頌姐兒就好。我生的時候,因為大出,這孩子跟皮猴兒似的,總怕養不活,名字都不敢起,哪裡知曉這剛滿月,孩子就開始生的白胖,我這才放心。」
說的坎坷,雲驪卻皺眉:「你生時如此艱難,那你子可一定一定要調養好,這生孩子可是鬼門關一趟。」
衛氏眼眶一紅,全家人包括娘家人,都明裡暗裡希趕生個兒子好站穩腳跟,尤其是的嫂子已經有兩個兒子了。
固然娘家人不願意和嫂子有嫌隙,但在生子上,卻不願意輸,因此衛氏力很大。
哪裡知曉只有嫂子關心。
雲驪本就非常擅長揣人心,更何況是衛氏,也並非心思深沉之人,見眼眶一紅,又笑道:「說來也巧,我有位族妹今年上京,擅長婦人病,到時候請為你調理,別怕。」
「嫂子,我……」衛氏眼淚,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雲驪又逗弄起頌姐兒來了。
今日並非是特地和家人相,還要回娘家一趟,章老太太過世,總得祭拜一二。
提起這個,裴夫人就道:「你祖母也算是高壽了,你也不必難過。人生七十古來稀,老人家八十多,也算是喜喪了。」
雲驪嘆口氣道:「您說的是。」
章老太太也就是在劉姨娘上臺後了點苦,其餘的時候還是活的很好的,家中這種妻妾鬥爭從老一輩到年輕一輩,都是妻妾相爭的延續。
如今人死了,雲驪也不會再耿耿於懷,因為現在已經過的很好了。
煜哥兒和爍哥兒陪著他一道回娘家,裴度徹夜未歸,應該還在商議國家大事,雲驪只好自己先回去。
到了承恩公府,在門口遇到章扶玉母,章扶玉瘦削了很多,論年紀章扶玉應該和劉太後年齡相仿,但章扶玉額前頭髮白了一半。記得那個時候,去姑母家學馬的時候,章扶玉那個時候都還很年輕。
們的承力似乎只有一點兒,劉太后對章扶玉甚至都沒如何,自己嚇自己就已經如此了,還有馮氏,居然因為覺得噁心,也是自己就嚇死自己了。
可們給劉太后和自己的侮辱,們母都選擇唾面自乾,再提高自己,這才是最好的反擊。
如果你的地位比們低,那你的反擊不過是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沒有任何意義。
「姑母。」雲驪剎住腳,立馬停下來行禮,煜哥兒和爍哥兒也喊了一聲:「姑祖母。」
章扶玉有些恍惚,又長嘆一聲:「是雲驪啊。」
這幾年回的日子並不好過,丈夫本來之前就病過一場,後來知道劉姨娘變劉太后,二哥閣后就很消沉,常常用貴葯養著。
大兒子蔭,但是被彈劾后一蹶不振。
小兒子倒是想找些門路掙錢,只是這幾年生意也難做,他們私下都怪把家中的銀錢都給妹妹做了嫁妝,結果慶王小妾的兄弟親人一個個撈著油水,他們卻什麼都撈不到。
坐吃山空,雖然還有些積蓄,但早已大不如前。
可再看看著鮮,意氣風發的侄,章扶玉不想再自尋沒趣,沒了當年那種帝師都想讓別人贏過雲驪的心氣了。
「是啊,姑母是剛到嗎?」雲驪問起。
章扶玉點頭:「一聽說你祖母的事,我就來了。」是母親四十歲生的老來,為了碎了心,甚至有時候想,如果是這樣的結局,當年如果不要那麼多嫁妝,和兩個哥哥把關係打好,是不是就不是今天這個境了。
可那個時候的,就不會想到這些。
巧雲柳這個時候從後來追上們一行人,雲柳皮還是那麼黝黑,但是神非常好,對雲驪道:「五姐姐你封安國夫人的事,不知道我多高興啊。」
也是一個人學醫,很多人不理解,事實上有人告訴,子也學有所的。
雲驪和寒暄幾句,又把衛氏的事說了:「我那弟妹生產時不大好,想請你幫忙看看。」
走在一旁的陸之心裡一,記得衛氏是生第二胎走的,用命換回了兒子的命,可惜死後第三日那個男孩也因為在胎里憋太久,也就去了。
以至於聽到雲驪提起衛氏時,還有點恍惚。
因為後來聽裴夫人提起,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兒,而衛氏只生了一個兒力很大,而當年見衛氏生了頌姐兒沒靜,還帶特地去廟裡求子,是一片好心,甚至衛氏有孕后,自己還覺得大功一件。
哪裡知道這孩子是催命符。
可雲驪卻選了和不同的路,聽對雲柳道:「若要調理一年的,你盡量多說幾個月,這樣才安心調理好子。」
因為我無法改變你生子的觀念,但會盡量保住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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