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輕輕點頭。

　　徐思清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聲音無奈：“現在存放於方洲市地下倉庫的，只剩下一段3米長度的003，剩下的15.1米，全部是假的、普通的電纜。所以，我們可以合理懷疑，上司謹盜取了15.1米長度的003，將其分割最多五段，並將每一段都與正常的地下電纜連接。

　　“而汙染003的邏輯鏈則是——

　　“在接通電源、有穩定電流通過的況下，任何邏輯鏈在其周圍1.81米開啟，可以無條件、無限制地，擴大該邏輯鏈的因果范圍。同時開啟的邏輯鏈因果數量越多、等級越高，其影響范圍越大。”

　　蕭矜予微微一愣，短時間他無法想到，汙染003的因果和上司謹今日的所作所為有什麽關聯。

　　很明顯，003像是一個邏輯鏈的放大。

　　它可以讓任何邏輯鏈的范圍擴大，或許對該邏輯鏈的因果效果也會加強。比如如果是盲盒在其周圍使用邏輯鏈，在它開啟盲盒時，能從一個盒子裡開出兩個品。

　　但這和上司謹現在在海都市的布局有什麽關聯？

　　宿九州聲音冷徹：“方州邏輯研究所有什麽推測麽？”

　　“沒有。”徐思清搖頭，“他們是最了解003的，但他們也想不出上司謹現在做的事和003的因果有什麽關系。”

　　宿九州雙手著口袋，微涼的清風下，他轉首張四周，目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停住。

　　“那麽現在就做最壞的打算，上司謹一定將003分了五段，並且很寬泛地埋在了海都市的五個地區。”他問電話裡的夢想家：“夢想家，你很確定那串珠子是彩的，且有四個珠子屬於紅系？”

　　瑤瑤語氣肯定：“我非常確定。”

　　“盲盒，你手裡現在的珠子是白的？”

　　“對，全是白的，沒有一點。”

　　男人眸微，最後他看向旁的青年，似乎是錯覺，也可能因為人就在他的邊，宿九州說話的語調溫幾分：“你曾經在中都見過的那條在上司謹手腕上的手串，有20顆珠子，且沒有四顆紅系珠子？”

　　蕭矜予目不轉睛地看他：“是。”

　　宿九州輕輕拍手，做出判斷：“好，那現在在海都的五個地方，有五個類似於’供電箱’的地方。上司謹想做的，是將五個不同的珠串放到這五個地方，使得003能夠平等地’催化’它們。”

　　盲盒問道：“催化它們，是為了讓它們從彩變白？”

　　宿九州笑了：“或許有很多目的，但一定有一個原因……是為了殺死赫本小姐。”

　　***

　　三方一起掛斷電話。

　　現在眾人要做的事已經非常明確。

　　徐思清的手下和盲盒匯合，十幾個拿著儀的研究員站在遠指揮盲盒，請這個才十歲的小男孩幫著挖土。

　　003是一個擁有自主意識的“啞”汙染，它不會回應人類。

　　誰也無法確認，現在在海都市出現的和電有關的汙染，是不是被竊取的003。但讓一個六級用戶挖掘它是最穩妥的方法。

　　看著遠那不斷刨土的瘦小影，夢想家角歪了歪，忍不住問旁的研究員：“……咱們這算不算雇傭工？”

　　研究員：“……”

　　“謝謝小孩哥。”

　　“啊？”夢想家愣了下，接著反應過來，真誠歎：“謝謝小孩哥。”

　　世界有小孩，世界真妙。

　　另一邊。

　　蕭矜予和宿九州以“汙染就是003”為前提，檢查位於十字路口附近的所有電設備。

　　第一個排除的就是最顯眼的紅綠燈。

　　第四視角之下，世界閃爍著絢爛瑰麗的彩輝。“邏輯鏈世界”的持續開啟，導致蕭矜予看世間萬都多了一層更加燦爛的彩。他很快適應了這種“全世界都在發”的錯覺，並且發現在這種況下，他尋找汙染因子反而容易許多。

　　-當全世界都五彩斑斕，那藏其中的黑點，就會更加突兀。

　　“這個電車也可以排除。”蕭矜予站在路邊一輛廢棄電車旁，回頭看宿九州。

　　兩人已經將這個十字路口附近所有和電有關的設備，全部檢查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蕭矜予想到：“駱隊長發給我們的坐標畢竟不夠準確，或許不是這個十字路口，而是旁邊的某個房子裡？”

　　宿九州默不作聲地環顧四周。

　　沒等他回答，蕭矜予先否定了這個猜測：“003對使用方式沒有任何要求，只要接上電就可以。海市蜃樓事件過後，海都市民進行大遷徙，上司謹無法保證居民家中的電是否在正常使用……”畢竟有些人出遠門時喜歡清空冰箱，關閉電路總閘。

　　所以……它在哪兒？

　　現在的狀況有些詭異。

　　按照常理說，汙染003的汙染能力顯著，只要站在它附近，就能到它那強烈又惡心的氣息。可是現在，蕭矜予和宿九州什麽都覺不到。

　　第四視角也看不到一粒黑點。

　　難道說，上司謹故意使了個幌子，他停在這只是為了混淆視聽？

　　“你覺得他是想做什麽？”

　　男人的聲音清冷低沉，蕭矜予下意識地抬首，目便落那雙幽邃的黑眸裡。

　　蕭矜予微張，他沒有立刻回答。彩點在雙瞳間不斷閃爍，青年看著四周，夕余暉之下，萬怪陸離，有著難以用任何文字形容的鬼魅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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