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慢下來，手臂蹭到的地方酸脹著疼，表皮刮出幾道，司皺著眉頭將那勁忍下去，孟鶴行已經解開安全帶，扶著的手將人從駕駛室帶出來。

    “還有哪疼？說話。”孟鶴行神嚴肅。

    方才一陣心驚跳的作，讓的腦子現在還有些暈。

    司擺擺手，示意沒大礙。

    “先報警。”孟鶴行給許程打了電話，安排他理現場事故，接完後先帶著司去了趟醫院，確定沒有其他傷，才回到警局做筆錄。

    出來時天已經暗沉，餘媽的電話打了好幾通，兩人才有時間往家裏趕。

    孟鶴行開車，司盯著擋風玻璃前的路況出神，腦海裏還回想著堵的那輛車和那個人的樣貌，思緒一時竟無法回籠。

    “這段時間給你安排個司機。”孟鶴行空看一眼，修長的骨節攀著方向盤，一寸寸收，“你的車讓許程送去維修，修好也別開了，短短幾個月出了兩回事故，給你換輛安全高的。”

    “不是車的問題。”司回想在警局裏陳述的一切，“我想不通有誰會想要對我下手，那人明顯是有備而來，說不定我早就是他的目標了。”

    仔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

    人際網就這麽大，和本有齷齪的，司家這邊，司棟雖然不喜，但畢竟是親生骨，再怎麽厭惡，也不至於找人要的命，更何況，司對他來說並沒有威脅，他暫時不會將注意力放在上。

    而關家那邊，唯一和關父死去真相有關的林明森也在幾方搜查勢力的監控下，按理說也反查不到的上。

    司及時和夏長延反應了今晚的況，請他幫忙暗中查一查，看對方究竟是什麽來頭。

    現在敵在暗，他們在明，總得有個保全自己的法子。

    孟鶴行臉還是繃，再次叮囑:“不管是不是車的問題，最近不要獨自出行，今天這意外，發生一次就夠了。”

    司不再糾結，同意了他要派司機的提議。

    一來，孟鶴行說的確實沒錯，再不懂事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二來，手臂雖無大礙，也還疼著，再說的車又被拖去維修了，總不能兩條走去公司。

    這樣一想，冷靜多了。

    為了避免李秀瞧見的手擔心，打了個電話，借口公司事務較多，最近幾天不回匯林南苑住了，讓自己注意安全。

    理好一切，臨近和園。

    車子停下。

    餘媽早已經迎了上來，見胳膊傷了一塊，不由得多問了幾句，被司輕飄飄揭過。

    飯後，洗漱完，孟景寒幫塗藥水，掌心在手肘那塊仔細著，聽司講完方才發生的事，連自己的境都暫時忘了，瞪大眼睛地囑咐:“二哥說的沒錯，嫂嫂，你最近還是不要一個人出行了，不太安全。”

    對孟景寒，司沒那麽多戒備，順著的話說好。

    藥水的味道盈滿鼻腔，泛起一陣苦。

    “我今天和媽通過電話了。”孟景寒說，“我現在大三，直接申請去國外做一年的換生，順利的話再讀個研，和爸都同意了。”

    司有些驚訝，沒想到選擇這種方式遠離，張了張，想問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用距離和時間來消磨糾葛，或許這是這段最好的理方式。

    最後，了把的腦袋:“決定了？”

    “嗯。”孟景寒點頭，“不過，我沒敢和爸媽他們說……說他對我的態度，也沒說他對我做的事，嫂嫂，你和二哥也別說，我……我不想被爺爺還有爸媽他們知道。”

    司心了許多，點頭。

    “我要地走，明天去見一眼爺爺，就去機場了，嫂嫂，不要告訴二哥，他要是知道了，我怕他會說出去。其實我鬧絕食，就是為了找機會逃出來，不在孟晉州眼皮子底下，我才能走的悄無聲息。”

    司訝然，垂眸看。

    其實很佩服孟景寒的勇氣和不服輸的反抗，對方上那熱青春的勁頭，正是所欠缺的。

    司衷心希孟景寒能活得肆意灑，一如既往地是那個被寵著長大的大小姐，而不是現在這樣脆弱又小心翼翼的模樣。

    “放心。”司了的腦袋，“我誰都不說。”

    *

    調查結果第二日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夏長延給司反饋的時候，帶來的是不太好的消息。

    據路況監控拍攝的容，故意追尾的那人當時蒙著臉戴著帽子，又是坐在車，隻能大致看到形，無法準搜索，更何況，那輛車的牌號是假造的，車子已經報廢在一座廢棄的工廠，這無疑給調查增加了難度。

    對方計劃縝，沒有留下任何破綻，明擺著有備而來。

    而他們，除了加大人手從各方麵排查，一時竟找不到妥善的解決辦法。

    司知道這事就是大海撈針，也沒太過焦急，聽對方分析完，平靜地回想著每一細節。

    為了遮掩，今日特意穿了長袖，行為作和平日裏並無差異，以至於樂隊幾人都沒發現的異常。

    對於即將到來的孟氏慶典，不僅汪奪重視，連霍城也來監察了好幾回，話裏話外，這是給公司長臉的事，千萬別給他搞砸了。

    這幾日，樂隊一邊準備相關事宜，一邊理接下來一季度將要發行的新歌。

    詞已經填好，就差曲調。

    司專心投，再撈起手機看時，發現孟景寒發來一條告別簡訊。

    十五分鍾之前發送的，估計現在已經登了機。

    司掩下心莫名出現的緒，回了一條。

    總是沒由來的出現，人與人之間的牽扯擁有極其複雜的多樣，在這一刻，竟然有些恍惚，的未來，似乎也並不明確。

    傍晚下班時，是孟鶴行來接的。

    司事先並不知，走出公司才發現，那棵蔥鬱的樹影下，停的不是早上送過來的那輛車，而是十分眼的庫裏南。

    此時人還多著，刻意磨蹭了會兒，趁著沒人注意的空，快速地鑽進副駕駛。

    迎麵而來的就是兩條令人震驚的消息。

    一是戒所最近一段時間的就醫信息，是關於關錚的。

    二是昨日追尾那人的份有了眉目。

    這兩件事震得司心力憔悴，不知道該從哪件開始問，眼睛盯著那一遝資料看的神，眉頭鎖著，神凝重。

    孟鶴行能會到此刻的心，也沒打擾，任由沉浸，自顧自地開著車。

    本來沒打算將關錚的就醫況告知，起碼沒打算現在告訴，但是琢磨一宿，這況，還是早點讓知道才好。

    他是有私心，但也不希自己勝之不武。

    司沒問關於關錚的事，將那些紙質容一一看完，問了第二件事。

    孟鶴行倒是詫異了一秒，而後不聲地自己得知的消息。

    昨日司想到的，他都預料到了。

    排除關家和司家，剩下的目標就很明顯。

    得知這次意外有他的原因在，孟鶴行並不吃驚，唯一沒想到的是，孟平竟然蠢到這個地步，狗急跳牆想要司來要挾他。

    孟平和宋家勾結，卻沒想到，給他風的也是宋家人。

    幕是宋曾生給他的，作為向孟和集團投誠的誠意。

    司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冷靜，隻問了一句:“接下來對方還會不會再次下手。”

    這個問題不好答，孟鶴行也無法給出回複，他趁著紅綠燈的間隙，往副駕駛瞥了一眼:“暫時我接送你，不管對方下不下手，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沒問他準備怎麽理孟平，這是他的決定。

    接下來車安靜了一會兒，孟鶴行主挑起被忽略的那個話題，深邃的眸子宛如沉靜的海水，表麵毫看不出潛在的暗湧。

    “關錚的況說嚴重也嚴重，但是也沒到那個地步，我找人去國外查了，有治療的可能，有消息我通知你。”

    司沒想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許久沒，餘瞥見男人廓分明的側臉，隨著汽車行駛的軌跡，燈帶的影一閃而過，頗有些落寞。

    想開口，發現嗓子幹地厲害。

    回到和園，孟鶴行才發現孟景寒不見了，他看了司一眼，眼神總有種看穿一切的察力，盯得司頭皮發麻時，他又淡然移開了。

    不過，沒主問。

    反而在麵前主提起孟晉州的行程，說今日他去外地出差了，不在冬城。

    司頓時悟了，怪不得孟景寒選擇今日溜，若是孟晉州在冬城，計劃難以開展，隻是很難想象，等孟晉州知曉的那一刻，究竟是個什麽場麵。

    的表越發嚴肅。

    卻落孟鶴行眼底，他看一切的目，總讓莫名有種負罪。

    司記得給孟景寒的承諾，隻好幹地應和一句:“是嘛。”

    *

    孟晉州是在孟氏五十周年慶典當天返回冬城的。

    與司預料的恰恰相反，他得知孟景寒消失的消息，並沒有想象中的激，而是很平淡的沉默了許久，而後一個人幹完了一整瓶紅酒。

    孟鶴行作為孟氏集團繼承人，在晚宴上發表了講話，而孟平也不甘示弱，不僅以主人家的份邀請了宋家前來，還當眾高調宣布宋知言是他的未婚妻，承認了和宋家即將達姻親的關係。

    對此，孟老爺子和孟宗唐夫婦雖頗有意見，但也沒明麵上彰顯出來。

    司沒想到，孟平會主找到自己。

    彼時，樂隊演奏完畢，正在門廳外氣，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孟平的聲音突兀地在後響起。

    轉的瞬間，對方抱臂打量著，眼神絕對稱不上友善。

    “嫂子最近可好？”

    吊兒郎當的語氣，與孟鶴行的穩重相去甚遠，更別說故意夾雜著惡意。

    司很與他打道，僅有的幾次，也都是些不好的回憶，更別說才被他算計過，語氣更是冷漠:“托你的福，好的不得了。”

    “嗬。”孟平哂笑，“怎麽著，嫂子似乎對我有怨氣啊。”

    有往這個方向過來，司斂了眉，抬腳先一步進去，拉開與孟平的距離。

    可不想上頭條，尤其是與孟平一起。

    那樣隻會讓覺得惡心。

    好在對方也沒其他作，在上前時，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坦然地接著采訪。

    廳賓客雲集，孟鶴行邊更是接二連三的來人攀談，他分不出力，隻能偶爾在人群裏搜索著司的影，好在不善際，全程也沒怎麽走。

    接到他的視線，仿佛明白他的顧慮，微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