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路西法

第575章路西法

「尊敬的蘇白先生......」

柯爾克利亞微微偏轉目，深深著近在咫尺的蘇白，輕笑一聲說道：「幾天前，你親手斬殺了克希拉，已經與『上帝之矛』公會結仇，米迦勒必然不會放過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與我為敵？」

說話間，柯爾克利亞驟然發力，將蘇白擊飛數十米。

砰砰砰！

蘇白連續後退，雙腳在地面呲出兩道猙獰的豁口，在撞斷十幾間民宅后終於穩住。

「不如我們做個易，」柯爾克利亞扇羽翼從天而落，在蘇白前幾米懸停，再以耐人尋味的語氣對蘇白說道：「你幫我抹除米迦勒的靈魂，我幫你舉行神儀式。」

蘇白拍了拍上的灰塵，再度抬手舉起【命運之矛】，沿著筆直的軌跡向前遞出。

轟——！！

紅的長矛輕易擺了空間與時間的束縛，在一個瞬間的停頓后猛然撞上【墮天使之劍】，其間迸發出恐怖無比的力量，將這把斷劍鑿出一個巨大的豁口，柯爾克利亞宛若斷了線的風箏般斜斜倒飛出去。

「......」

蘇白抬起頭，遙柯爾克利亞倒飛出去的方向，眉頭輕微皺起。

【命運之矛】是【命運】權柄的最高表現形式，擁有著改寫現實規則的力量，不「時間」、「空間」、「維度」等變數的影響，並且附帶有「絕對命中」的效果，通俗理解就是，在這把長矛手之前就已經命中了目標。

可是在【命運之矛】手的那個瞬間，卻到了「蔑視」屬的影響，導致【命運之矛】偏轉方向，迎面撞上【墮天使之劍】。

神諭「傲慢」開啟，獲得唯一屬「蔑視」。

「蔑視」屬附帶的效果，可以將所有被改寫的現實規則暫時修正過來，也是因此，【命運之矛】才沒有命中柯爾克利亞的心臟。

迷霧之中，柯爾克利亞的影再次凸顯，與之前不同的是，背後展出來的六隻黑白羽翼之上，多出了數百隻急閉合的眼睛，忽然間，這數百隻眼睛同時睜開，激出數百道細小的白柱。

這數百道柱猛然穿過蘇白的，並將「腐朽」、「衰老」、「潰爛」等污染力量灌蘇白，這種程度的污染已經無法用常規力量規避。

蘇白的手腳與四肢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爛，頭部與軀幹則是像蠟水一般消融，裡面的每一寸都在輕微蠕，似乎立刻就要破開皮鑽出來。

柯爾克利亞懸停在十幾米的半空中，居高臨下俯瞰著即將進到失控狀態的蘇白，認真問道：「在我的理解與認知中，你應該比我更想抹除米迦勒，可是你現在卻要幫祂奪回神國，為什麼？」

蘇白輕輕打了個響指，以「木偶師」的屬憑空創造出一個與他材同等的褐木偶，隨後又將自己與木偶的命運進行調換，於是在一個瞬間，他所遭的所有污染與傷害，都被嫁接到木偶上。

木偶幾乎是在瞬間就變得腐朽、破爛，又在不到半秒的時間裡，變散落滿地的污泥。

「米迦勒沒有給我任何實質的好，祂只是給了我一份承諾，」蘇白慢悠悠說道：「只要我幫祂奪回神國，祂就會幫我印證某些真相。」

柯爾克利亞嘲諷道：

「我不知道你想從祂口中得到怎樣的真相，可我知道祂不會遵守承諾。在你殺死克希拉以後，你就已經被迫站在神國時代的對立面，所有那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神明都會不惜代價地追殺你，而米迦勒也在此之列。

祂痛恨我奪走祂的神國，但祂更痛恨你背棄了神明的份與陣營。所以在祂看來，你和我都必須被抹除。祂之所以讓你來對付我，只是想利用你而已。相信我，蘇白先生，當你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就會被立刻拋棄，所以你應該認真思考，你是否要繼續遵行承諾。」

蘇白點點頭，「我當然知道祂痛恨我，但我別無選擇。」

「不......」柯爾克利亞飛近一些，循循善道：「你其實可以站在我們的陣營。」

蘇白皺眉，「我們？」

柯爾克利亞緩緩點頭，「是的，我們。」

這個瞬間，蘇白忽然想明白了許多事。

神明與神明之間，也存在著巨大的區別。

以米迦勒為首的「上帝之矛」公會是一個陣營，以全知之眼為首的「郇山修會」是一個陣營，這兩方陣營簽訂有停戰協定，因此在歷史的脈絡中相連。

以七原罪為名的七位偉大存在，被劃定為單獨的陣營，且與「上帝之矛」和「郇山修會」水火難容。

米迦勒與全知之眼在復甦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掃滅以原罪為首的七位神明。

而七位神明的意志降臨以後，也必須再次掃滅「上帝之矛」與「郇山修會」。

在這個基礎上，又增添了「神者」陣營。

「神者蘇秦」與「被污染的小說家」，都因神明而被詛咒，因此將所有的神明當作敵人。

柯爾克利亞所說的「我們」，指的便是以原罪為名的七位神明。

蘇白微微皺起的眉頭逐漸舒緩，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柯爾克利亞，良久后說道：「你不是柯爾克利亞，也不是銀白的小狐貍，你是路西法。從始至終，你都是路西法。」

柯爾克利亞有些意外。

蘇白繼續說道：

「在得到力量的同時，也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這是這個時代的規則。我被『撒旦』和『利維坦』選中，在得到『暴怒』與『嫉妒』的同時，也必須承『仇恨』與『不足』的代價，之後我殺死『食家』，得到『暴食』，因此又被『飽腹』折磨到半瘋，幸好我及時找到賢者之書制住了的罪惡，這才僥倖活到今天。

可是你，作為被『路西法』選中的代言人，不僅在短短五年之將『傲慢』開發到極致，更是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搶佔了米迦勒的神國，按理說你也應該被代價折磨到瀕臨崩潰，可是我在你的上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說明你已經完承接了『傲慢』的代價。

可你並沒有賢者之書，也沒有制罪惡的方法，並且你竟然知道各個陣營之間的劃分，這幾點已經足夠證實你的份，你從來都不是小狐貍或者柯爾克利亞，你從始至終都是......路西法！

既然你是路西法，就絕對不會想著和我平等相，你會比任何人都想殺死我，因為這樣你就可以得到足足三個原罪權柄，所以你剛剛邀請我加你的陣營，只是為了讓我掉以輕心，然後再給我致命一擊。

而你之所以搶佔米迦勒的神國，也是因為你知道你暫時殺不死祂，所以想把祂到牆角，迫使祂與我合作，請我出手來抹除你。所以其實這些事都是出自你的安排，你一直在等我來到這座城市，等我送上門來，然後暴起殺我。」

啪啪啪！

「實在可惜......」

柯爾克利亞一邊鼓掌，一邊輕聲說道：「竟然沒有騙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