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接著又是不帶任何地客氣,「辛苦你了。」
席悅今天扎了個丸子頭,可顯然也沒怎麼用心扎,在座椅靠背上蹭了一路,起時有些散,包好的丸子落了一小撮頭髮,許亦手都抬起兩厘米了,看利落地起,又放了回去。
有時他也覺得自己像只里的老鼠,比如梁茉莉說他撿了便宜還賣乖,在某些時刻,這句話並沒有說錯,就比如剛剛,他收回手的那一剎那,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是:還好那個男的沒有珍惜。
從他三個月前得知了梁茉莉和孟津予的事之後,他的所思所想都變得不再清白。
許亦縱方向盤停進了車位,解安全帶的時候,他看見正前方的席悅張地掏出手機,看一眼屏幕,目又黯淡下去。
在等一個人的電話。
但那個人並不值得等。
-
許亦走過來的時候,席青泉的叮囑剛好邁尾聲,席悅說了聲「謝謝爸爸」,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兩人走進花鳥市場,許亦輕車路地找到其中一家門店,席悅跟在他後,看著櫃檯後面的中年大叔,眼了幾秒,想起來,這位叔叔就是給許亦送魚的商家。
對方似乎也認出了,和許亦打完招呼就看過來:「姑娘,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魚?有看中的約個時間,我給你送過去。」
席悅笑著點頭:「謝謝叔叔,那我先看看。」
許亦還在那邊通什麼不要一式的魚缸,已經沿著架子看了起來,各種各樣的魚在眼前過,水面上的波粼粼在天花板上折出白點,流的,璀璨的,在其中有種不分晝夜的夢幻。
好的事的確能讓人心愉悅。
席悅開始挑選起魚缸的裝飾,看中其中一缸的布景,缸底鋪上了厚厚一層沙子,旁邊點綴了熱帶風格的塑料綠植,看起來很是和諧。
「這不適合你。」
許亦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隔著一座魚缸,五六的小魚從他上游過,有種霓虹錯的不真實。
席悅回過神:「為什麼?」
「沙子會和魚便混在一起,再細的漁網也撈不乾淨。」許亦慵懶抬眸,「除非你願意一粒粒挑。」
......不願意。
兩人散開,各自去看自己興趣的東西,席悅走走停停,時不時拿手機拍幾張照片,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停在一個小型魚缸前,這裡面的魚似乎很像許亦家的,小小的,五六的,又充滿活力。
正想回頭問許亦這魚什麼名字的時候,他的影出現在魚缸另一面。
影倏遠倏近,落在他上像拍電影似的,他鮮有這樣靜謐溫和的時刻,認認真真地看著游來游去的魚,席悅抿了抿,想著不能老做手黨,於是拍了照片去問老闆。
沒注意到,那照片虛影的一角記錄下了對面人的側臉,等從老闆手中接回手機的時候,許亦不知不覺走到了後。
「很帥。」他突然出聲。
席悅莫名其妙地看一眼,再低頭時,終於注意到角落裡的側臉。
「我不知道把你拍——」
試圖解釋,可許亦開口打斷:「我說這魚。」
他的臉上又漾著散漫的笑意,一個能將玩笑開得遊刃有餘的人,席悅連氣都生不出來,鼓著腮幫瞪他一眼,從老闆後繞過去了。
兩人在水族魚店待了近兩個小時,許亦通好了矮櫃需要改造的地方,以及魚缸的尺寸樣式,席悅則購買了一些魚食和工,挑好了自己喜歡的小魚。
是養魚的新手,也不想禍害小生命,於是挑了對水溫水質不太講究,好養活的天使魚。
寫好單子,上定金,席悅隨許亦一起走出店門。
已是傍晚,天邊僅剩一丁點兒的霞。
席悅捧著箱子走得很慢,好在許亦腳也不快,他似乎是在遊覽著周邊花店陳設出來的花束,鬱金香、藍繡球、玫瑰、小雛......得幾乎應接不暇。
許亦的手機恰好在這時響起來,趁他走到一邊打電話的功夫,席悅放下手中的箱子,走到了一家花店門口。
老闆正坐在門外修剪花葉,看到熱招呼。
席悅看了一圈:「老闆,可以買一支向日葵嗎?」
抱著東西,買一大束也拿不下,但就是想買,一支也行。
老闆面難,著手裡的花:「姑娘,我們不單賣的,要不你多買幾支,我也能給你包好看些。」
「......好吧,那我不要了,謝謝。」
席悅抱著箱子轉,許亦那通電話依舊沒有結束,他踩在花店旁邊的臺階上,單手舉著手機,目沒有落點地停在某,要暗不暗的天變藍調,將他那件純的白T染上新意。
有年輕生群結伴地路過這家花店,一邊大大方方地看花,一邊地看他。
席悅站在臺階下面等著,想跟他拉開些距離,正要後退幾步的時候,許亦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隔著兩米遠投進了懷中的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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