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撇, 但他最後還是乖乖起了,邊穿鞋邊說:「你欠我的,可別忘了。」
「有事以後再說。」鍾華甄沒起送他,沒穿束,不想冒險被他發現。
李煦以為怕冷,穿好外袍後就把自己剛睡的那床被子蓋上,彈額頭道:「你是我的人,犯了錯只能由我罵,長公主要是再說你,你就當做沒聽見。」
鍾華甄無奈一笑,「我知道。」
「傻孩子,以後……」他的話突然停下,往外看一眼,「有人過來,我先走了。」
鍾華甄半張臉都躲在被窩裡,李煦怎麼看都覺得心,都想把連人帶被一起走。
但他還不想被人發現他和鍾華甄的。
鍾華甄則挪了挪,把枕頭收起來。
月門垂下的帷幔被掀開,過來的人是羅嬤嬤,來給鍾華甄送補湯。
天已經大亮,羅嬤嬤手裡有個托盤,對道:「世子已經醒了?長公主本打算今日過來,但一早起來就進了宮,去和陛下說離京的事。」
鍾華甄扶著手臂慢慢坐起來,問:「母親還氣嗎?」
昨天晚上長公主那頓氣,鍾華甄早就有過設想,本就沒打算讓發現,終究還是失敗了。
「昨天老奴不在,但也聽說長公主昨天的話說重了,自己拉不下臉面,不敢過來,」羅嬤嬤端藥走到跟前說,「自侯爺離世後,長公主便一直如此,世子見諒」
碗是溫熱的,鍾華甄接過湯藥,小口輕抿,道:「我沒什麼,只是許久沒去東頃山,不知道那邊怎麼樣?」
十年前隨長公主去過那邊,後來遇到過一次刺殺,長公主就不再帶出去。
「那邊要清冷幽靜得多,世子得多穿,」羅嬤嬤嘆道,「若是侯爺還在,也不至於如此。」
鍾華甄笑道:「嬤嬤不用替我擔心,雖說我小時候子是差,但這兩年已經差不多養好了,就算了傷,也不是大事,除了有點疼外,其他都還行。」
羅嬤嬤知道鍾華甄一直是懂事的,心中嘆口氣,如果威平候還在,侯府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看見床上的兩床錦被,問:「世子昨夜是覺得冷嗎?」
鍾華甄喝藥的作頓了頓,點頭道:「我覺快冬天了,屋子總是涼。」
……
長公主得皇帝寵,清早進宮時,皇帝才剛起。這兩天都在肅清員,各司其職,不用上早朝。
明黃幔帳用金龍鉤懸住,皇帝經歷這件事,面容蒼老許多,寢殿助睡的安神香已經快燃盡,繼皇后端藥在旁伺候。
長公主當繼皇后不存在樣,對皇帝行了禮,開門見山道:「皇兄,我想再去趟東頃山,甄兒已經有十五,也該去祭奠父親。」
「你不是才回來沒兩個月?」皇帝剛喝完一碗苦藥,有些驚訝,「外出祈福一年一次就行了,華甄也不好,你要是真想出去,等過完冬再走。」
他擺手讓人給長公主賜座,兩個太監搬來一把紫檀木扶手椅,讓坐下。繼皇后在一旁,尷尬至極。
長公主也沒和他見外,只道:「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太多,這兩天我總夢到侯爺,心想他大抵是覺得寂寞了,想要人陪。」
皇帝抬頭看,「你我相識快有四十年,拿這些蹩腳的藉口出來,騙不過我。」
長公主唉了一聲,「我想出去散散心,京城這兩天的事太多了,甄兒還因此了次傷,我怕了。」
他們兩人的關係好,你來我往,本就沒有什麼尊卑之分,繼皇后一句話道:「長公主也不必擔心,鄭家一事由煦兒負責,出不了岔子。」
皇帝點了點頭,「聽說華甄還是煦兒救出來的,改日讓他去鍾家探訪,你也別管小輩間的事。」
換做平日皇帝說這種話,長公主是不會反駁的,但現在鍾華甄出了事,不想讓李煦踏進鍾家半步。
「太子殿下事繁忙,甄兒有恙,不敢勞煩他,」長公主手輕依扶手,「我打算月初的時候帶甄兒離開去東欽山,等京城再平安些才回來。」
「離月初也就七八天,你什麼時候這麼貪生怕死了?」皇帝無奈,卻還是準了,「你多帶些侍衛,皇宮裡那一千人你也帶走吧,最近確實,路上容易出事。」
「陛下,這……」繼皇后在一旁言又止,皇宮的林軍比不上威平候訓練出來的私兵,讓長公主帶走太不安全。
皇帝道:「你先下去吧,朕與長公主有話要說。」
繼皇后不知道說什麼,只得帶著宮婢行禮,退了下去。
長公主抬手讓自己的婢也退下,道:「在這我總不想說話,那些私兵是護著陛下的,我用不著。」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小孩子脾氣,」皇帝搖搖頭,又問一句,「鄔兒,你覺朕這個皇帝,做得如何?」
孫鄔是長公主閨名,他們兩個幾乎算是未出生就相識,關係親近。
長公主眉皺起來,「陛下什麼意思?」
「朕從前登基之時,欣喜無比,立下大志,要把大薊朝變繁華盛世……」他的話停了停,現在朝廷怎麼樣,有目共睹,「朕勤於政務,對皇子和公主都疏於管教,沒想到煦兒是個聰明的,朕沒教過他半點,他卻猶如無師自通,行事敏銳,不落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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