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你不一直都這樣嗎?還以為有什麼大事,不說就不說,」他嘀咕兩聲,「你送我的草螞蚱是你自己編的嗎?」
鍾華甄輕應一聲。
李煦做得糙,暫且也算穩固,有幾個緻的,但原料不太好。鍾華甄比他編得好看,肢皆有,乾淨利落。前世同別人一起玩過,本來是想連同李煦弄的一起送給孩子做出生的禮,最後還是用來哄了李煦。
「雖然不怎麼好看,但我還是好好收起來了,」他說,「我那些可是在軍營里編了整整一個月才給你湊那麼多。」
鍾華甄深嘆口氣,知道他在找臺階下,轉過,出兩隻眼睛,什麼也看不清,問:「你去軍營做什麼?」
李煦在沒出名前只是大薊朝的太子,旁人關注張相和皇帝居多,沒人會特別關注他的行蹤,鍾華甄也沒怎麼聽過他外出的事。
李煦則是單手撐頭,心裡想事。這間屋子並沒有太多鍾華甄的氣息,應該住得不久。但了傷,這是事實,李煦沒想通能傷到哪,打算先記下,日後再派人查。
「我從來沒見過真正的戰場,所以想去看看,順便在昭王的軍營里當了一個月小兵,華甄,你說我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我竟沒覺到自己有害怕,除了怕你想我傷心外,興至極。」
鍾華甄以為他只是找說說心裡話,聽到後面一句,又想按住眉頭,心道懷著孩子時要想那麼多七七八八的事,哪有閒心想他?
「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同別人不一樣,這也正常,只要不殺無辜就行,」鍾華甄嘆聲說,「如果讓我過去,我定是怕得不行……你去搬張凳子,地上涼。」
李煦手段的狠被很多文人記在筆下,他打勝仗是好事,但喜好殺卻實在讓人不敢茍同,以至於後期遇上他的人,要麼降得痛快,要麼夾尾逃走。
「就這麼為我著想?」李煦趴在床邊,隔著一層布和鍾華甄談。
上雖然有腥味,但不怎麼重,可能是快好了。剛才靠近時,還有濃濃的香味,約是邊的南夫人給補子的,甜甜的覺,搞得他都想嘗幾口。
鍾華甄不知道他想什麼,提起自己最關心的事,「我上次送你的香囊呢?可以還我了。」
路老沒往這邊送過消息,證明東西還在李煦手裡。
李煦挑眉道:「我的東西是能隨便給你的?華甄,不要掛念別人的東西,如果以後恃寵而驕了還來怪我寵壞你,我肯定會罰你。」
「……那是我的。」
鍾華甄仔細回想,李煦從這裡拿走的東西,還真沒幾件能拿回來。
「你真能瞎說八道,在我腰上都掛了半年,還能是你的?」李煦呵笑一聲,「要照你這麼說,我那玩意也是你的?你太貪心。」
鍾華甄懂了,有些無話可說,道:「我從前聽人說軍營里是魚龍混雜之地,看來你進去真學了不。」
他以前不會說這種話。
「是真,」李煦想起自己看見的東西,眉都皺起來,「你猜我再裡面看見什麼?」
鍾華甄捂住耳朵,不想聽。
李煦看不見的作,繼續吐槽:「我起夜時看到有兩個大男人,一個蹲著一個站著,我都快噁心得要吐了,你說是能用來干那種事的嗎?就沒有手嗎?反正我是接不了,你以後見了,最好也跑遠點,髒你眼睛。」
鍾華甄覺得整個人都要變紅了,緩了一會兒才恍恍惚惚問:「你說話越發沒有遮攔,這是在裡面待了多久?」
「就一個月啊,」他鬱悶道,「晦氣,不想說。」
「這……我的香囊,你還是給回我吧,若是以後上戰場,帶著不太好。」鍾華甄呼出一口氣,並不想和他聊男人間的共同話題。
「我的東西,不給,」他沒把的話放心上,「神武營篩退了部分人,昨天我已經和你父親的老副將商量好,他隨我回京練兵,時間趕,明晚就走。」
鍾華甄皺眉:「孔叔?他斷了,你別折騰他。」
「他好歹跟過你父親,不是廢,若非斷了,也不至於在東頃山待這麼久,不會覺得是折騰,」李煦手撐住下,「你趕想想這附近哪有好玩的地方,明天帶我出去看看,你不回京,我都沒多長時間陪你。」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你明晚就要走,回去好好休息,母親早上會來看我。」說,「你也該知道我了解你,不用花時間查我,鍾家有我在,不會背叛你。」
鍾華甄要靜養,明天就算他親自來接,也能只能稱病。
李煦走是沒走,可他也得到鍾華甄不是很好,他在羅漢床上躺了下來,和鍾華甄說了大半宿話。
鍾華甄一顆心提在嗓子眼,終究沒熬過睡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把自己在錦被裡,藏住雪白的,只出個頭,不知道第二天早上快天亮時,有人掀開幔帳,看著臉上淡淡的牙印皺眉。
他拿出懷裡消除疤痕的膏藥,嘀咕道:「好好一個男孩子,太氣了。」
第49章
鍾華甄醒來之時, 李煦已經走了, 南夫人站在紅木圓桌旁,給備蛋羹和湯。屋子遮擋住明的, 微微亮, 鏤雕瓊花窗牖合上, 沒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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