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陸遠急匆匆來了。
簡輕語還沒睡,看到他從窗子爬進來時有些好笑:“是不是聽說我被跟蹤的事了?”
“是大皇子的人,已經理了,”陸遠表鷙,顯然十分不高興,“你怎麽樣,可到驚嚇了?”
“……有一點。”簡輕語回答。
陸遠聞言更為不悅,沉著臉將攬進懷中:“放心,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簡輕語抿了抿,沒有接他的話。就在剛才被追的時候,才突然發現,會拖累陸遠的不僅是腹中的孩兒,還有這個人。
抱了許久後,小聲道:“你不是進宮了嗎?為何又突然回來,是因為我嗎?”
“我來看看你。”陸遠沒有否認。
簡輕語不認同地抬頭:“你還真是突然跑出來的?”
“我擔心你。”陸遠看著的眼睛。
簡輕語心裏酸一片,連帶著眼角都紅了,陸遠蹙眉,手揩了下的眼睛:“到底還是驚了,今晚我留下陪你。”
簡輕語咬著,重新抱了他。
有陸遠陪在邊,這一覺睡得果然十分踏實,隻是天剛蒙蒙亮時就醒了過來。
陸遠已經走了,簡輕語安靜地躺了會兒,便換上昨日那打扮獨自去了醫館。
“大夫,給我抓一劑落子藥。”看著而前的大夫堅定道。
話音剛落,小腹突然一下,頓時睜大了眼睛。
如今懷上不過一個多月,這個時候是不會有胎的,這一下極有可能是小腹脹氣了,不該多想……可都說萬有靈,萬一就是他聽到母親不要自己了、所以才了呢?
大夫聽到說不要孩子先是一愣,再看失魂落魄的樣子,思忖一瞬後問:“你確定?”
簡輕語怔愣地看向他,了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大夫歎氣:“看你的模樣,應該也親許久了,若是咬咬牙能養活,還是不要輕易墮掉的好。”他把當了吃不起飯的窮苦婦人。
簡輕語聞言,原本生出的猶豫逐漸消退,眼神又清明起來:“麻煩大夫了,給我抓藥吧。”
大夫說得對,也要能養活了,才能留下這個孩子。陸遠本就是許多人的眼中釘,如今又得罪了大皇子一黨,朝堂上下那麽多人盯著,一旦行差踏錯便是死路一條,而一旦陸遠出事,恐怕不等將孩子生下來,也會跟著沒命。
既然不管想不想留,這個孩子都會沒命,倒不如狠狠心,也省得後患無窮。
簡輕語拿著藥出門時,連手都是抖的,但還是很好地掩飾住了,安全無虞地回了侯府。
英兒正在院中灑掃,看到從外而回來後愣了愣,趕上前迎接:“大小姐,您回來……您手裏拿的什麽?”
“……藥。”
英兒頓了頓,沒敢問什麽藥:“那奴婢去熬?”
簡輕語微微搖頭:“不必了,我有時間自己熬就好。”
“……大小姐,您是不是還生奴婢的氣?”英兒見拒絕,說著又要掉淚。
簡輕語失笑:“沒有的事,我隻是……有些事想親自做。”
說完,歎了聲氣,轉回了寢房。
落子藥傷,晚上再服吧。心裏嘀咕一句,便將藥藏到了枕頭下。
然而當天晚上簡震跑來找玩,隻能推到第二天晚上,可一到了第二天晚上,又有了新的事。就這麽一天推一天,始終沒能服上藥,的神也一日比一日繃。
陸遠看在眼中,蹙著眉問了幾次,卻什麽都沒問出來,最後隻能趁簡輕語不在時,來英兒詢問。
“大、大小姐……近來的確心不大好,但奴婢也不知為何。”英兒張道。
陸遠斟酌:“除了心不好,沒有別的異常?”
“別的異常……好像也沒有吧。”英兒不大確定。
陸遠又問了幾個問題,結果什麽也問不出,隻能讓先下去了。
英兒一走,簡輕語就回來了,看到他在床上坐著後愣了愣:“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你做什麽去了?”陸遠反問。
簡輕語扯了一下角:“去園子裏看兔子了。”
陸遠定定地看了許久,最後朝出雙臂,簡輕語勉強一笑,主上前坐到了他懷裏,還未等攬他的脖子,便先一步開口:“我子不適,今日不能胡鬧。”
“你自己數數,這是第幾次拒絕我了?”陸遠抬眸,眸底未見不悅。
簡輕語幹笑:“是真的不舒服嘛。”
“是真不舒服,還是敷衍我?”陸遠想問個明白。
簡輕語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以前未通心意時,我尚且不反你的,如今我這般喜歡你,若非真的不舒服,又怎會屢屢拒絕你?”
陸遠輕嗤一聲:“你慣會哄騙我。”
“真沒騙你。”簡輕語失笑。
陸遠見總算笑得真心實意了,這才沒有再與計較,勾起催促:“今日早些歇息吧,我也累了。”
“……你要留宿?”簡輕語趕問。
陸遠斜睨一眼:“放心,不你。”
說罷抱往後倒去,剛躺下了頓了頓,蹙眉從枕頭下出一個:“這是什麽?”
簡輕語看著他手上的藥包,後背一瞬間出汗:“什、什麽也不是……”
陸遠蹙眉:“你又胡配藥。”
簡輕語咽了下口水,試圖將藥搶回來。然而陸遠眼疾手快,直接藏到了後:“說,這次又是什麽藥。”
“……是養補氣的藥。”簡輕語小聲道。
陸遠瞇起眼眸:“真的?”
“真的!”簡輕語撲到他上將藥搶過來,寶貝一樣護在懷中,“這真是養氣補的藥,而且也不是我自己開的。”
陸遠見如此護著,心裏並不相信說的話。
簡輕語也看出他不信了,隻好對天發誓:“我若說的是假的,就讓我天打雷劈。”
陸遠聞言頓時不悅,譴責地看了一眼後,倒是相信了的話:“所以為何要吃這種藥?”
“就……癸水一直沒來,大夫說是氣兩虛,要我好好補補。”簡輕語故作鎮定。
陸遠看著手中的藥包:“為何要將藥放在床上?”
“這不是覺得藥效不錯,所以想研究一下大夫的方子麽,”簡輕語說完怕他懷疑,又趕補充,“你也知道,行醫之人學別人藥方是不道德的,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我倒是不知行醫之人還有這規矩,”陸遠角浮起一點弧度,“所以學到什麽了嗎?”
“無非就是一些簡單的藥,沒什麽可學的。”簡輕語說著,就將藥包放到了梳妝臺上,見他沒有起疑,這才默默了一下手心裏的汗。
“民間的大夫到底不如太醫,這藥你先別吃,明日我個太醫為你診治,先看看的況再說。”癸水一直沒來,他心中也一直在擔心。
簡輕語聞言乖順地點了點頭,趕撲過去撒賣癡。
好不容易將陸遠糊弄走後,表沉重地盯著梳妝臺上的藥包,覺得真的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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