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度略帶詫異的目下，姚念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解釋：「我媽媽說過，單獨兩個人在車裡，如果不是領導的話，坐后座是對駕駛人的不禮貌。」

沈度微頓，而後側眸含笑，「你媽媽說得沒錯，不過我是想提醒你，副駕駛更需要繫上安全帶。」

車輛穩穩地啟，很快開出了江陵別墅區。

注意到姚念了把胳膊，沈度將空調氣溫調高了兩度。

「想吃什麼？肯德基或者必勝客？」

姚念非常無語，「沈叔叔，雖然我你一聲叔叔，但我好歹也年了，這兩個選擇會不會過於低齡？」

沈度低笑，「抱歉，我以為小孩子都會喜歡吃這些。」

姚念偏頭看了眼沈度。

他似乎很喜歡笑，結微小的震，角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弧度。

但姚念對他話語裡的「小孩子」還是有些不滿。

等紅綠燈的間隙，姚念問了一句，「沈叔叔不是淮北人？」

沈度挑眉，「怎麼看出來的？」

姚念語氣涼涼：「你的車牌……」

「我老家在滬市，來淮北算是出差，」綠燈一亮，他重新踩下油門，「以後你就知道了，干我們這行出差就是家常便飯。」

姚念轉頭看他：「難不你也是華大畢業的？」

沈度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低估了這個小姑娘。

「這又是怎麼猜得到的？」

「我可不是猜的。」

姚念振振有詞地開始分析：「你剛剛說老家在滬市，華大的法學專業排名滬市第一，再加上我爸放著本地的律師不請，大老遠把你請過來，說明你的專業水平肯定不一般，這樣一結合很容易就能猜到啦。」

腦袋瓜還轉得快，沈度嘆，「確實是個當律師的好苗子。」

姚念沾沾自喜地笑了兩聲。

沈度不會像接過的長輩一樣，理所當然地將自己置於高位，而是一直在用平等的方式跟通，這讓覺到自己被尊重。

「沈叔叔，」姚念歪著頭看了他一眼，「我真的很難想像你能跟我爸爸這樣的人為朋友。」

沈度試圖為姚湛東平反，「其實看得出來，姚總很關心你。」

「該關心的時候不關心，不該關心的時候瞎關心。」

沈度輕踩了腳剎車，與對視。

「就比如，有些話明明很正確也很有道理，但是只要用說教的語氣就會本能的排斥這個人？」

「對，」姚念簡直不能太贊同，甚至想舉起雙手給他鼓掌，「我們話說不過三句就得吵架。」

「我年輕的時候，對於父輩的指導也很反，我認為他們說的都不對，每代人的經歷都不一樣，他們的經驗未必對我有用。」

沈度專心地看著前方，聲線平淡且從容，無比清晰地傳進姚念耳朵里。

「如果沒法改變，就盡力做到讓自己的緒不被影響和消耗。」

忽然覺得自己某輕輕地跳了一下，接著全的孔都舒展開來，先前五鬱結的緒竟在他的隻言片語中舒緩了不。

第6章 中二年

最後他們選擇了一家十分不符合姚念「小孩子」屬的蘇幫菜。

糖醋松鼠魚、蘇氏糖心紅燒、響油鱔糊、香乾馬蘭頭。

沈度看著這些江南菜系，後知後覺得發現，這個小姑娘是在照顧自己的口味。

心裡淺淺湧上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說好了奧，」姚念嚼著紅燒口齒不清道：「今天這頓我來請客。」

沈度挑眉，「什麼時候說好的？」

「我是謝你昨晚送我回家。」 姚念義正言辭。

沈度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姚念之前沒吃過蘇幫菜，這家店位列大眾點評榜首，味道果然還不錯，出乎意料地吃下了一整碗米飯。

反觀沈度，他筷子地頻率並不高，這讓姚念更加確定他剛剛說沒吃飽是框自己來著。

「姚念？」

一道驚訝的男聲從屏風後傳來。

姚念回一看，眼前這個穿著球看起來十分的男孩，是姚念的高中同學兼同桌，周時熠。

高考前的晚自習，這個愣小子不知道從哪個花壇里摘來一大把花，當著全班的面站在講臺上跟表了一段聲淚俱下的白。

特別是配上他手裡那束黃，不知道的還以為馬上就要土為安了。

此次事件絕對可以列姚念人生中的社死集錦之一。

周時熠興道：「好巧啊，沒想到能在這裡到你！」

他的目向坐在姚念對面的沈度，「這位是？」

姚念不慎乾咳了一聲，「他……是我叔叔。」

周時熠立馬對著沈度彎腰鞠了個90度的躬，聲如洪鐘：「叔叔好，我周時熠！」

沈度微笑，「你好，你是姚念的同學嗎？」

周時熠用力點頭，「不僅是同學，我們可是三年的同桌，之前還一起……」

姚念連忙打斷他的侃侃而談，「周時熠，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啊，我跟我姐一起來的。」

「那你快回去吧，」姚念忙道：「別讓你姐等急了。」

「害，」周時熠擺擺手，「我們排號呢，都等了半小時了，哪兒知道這裡的生意這麼好，早知道還不如去吃川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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