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楚那躁躁的影是自己的干兒子常保時,常喜忍不住低聲罵了句,“你這臭小子怎麼回事,火燒眉了?這般莽撞!”
常保扶了扶撞歪的紗帽,抬臉朝著常喜笑,“干爹,是有大喜事啊!”
常喜剛想細問,就聽到里頭傳來元珣低沉的聲音,“外面怎麼回事?”
常喜老臉一白,瞪了還傻樂呵的常保一眼,徑直帶著常保一起進去回話了。
還沒等常喜告罪,就見常保“噗通”一聲跪下,一邊給皇帝磕頭,一邊笑容滿面道,“奴才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才剛探出來的消息,皇后娘娘出喜脈了!”
聞言,殿眾人皆是一驚,隨后齊齊跪下,道賀道,“奴才/奴婢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司空曙也反應過來,放下手中茶杯,笑著起給元珣祝賀,“臣恭賀陛下又要當父皇了。”
元珣,“……”
從最開始的震驚,再到喜悅,然后再到不可置信……
又懷了?
這、這怎麼還能懷上呢?
他不皺了下眉頭,掃了一眼臺下眾人,聲音平靜道,“起來吧,都有賞。”
一聽到有賞賜,宮人們心里都樂開了花,紛紛嘆著,皇后娘娘可真是皇宮里的福星,自從有在宮里,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了。
老天爺可得保佑皇后娘娘這一胎順順利利,再給宮中添些鮮活氣息。
常喜這邊還要去取書,元珣抬手住他,“等等。”
常喜腳步一頓,“陛下?”
元珣道,“……皇后懷孕了,這些書得留下,朕也好重新復習一遍。”
坐在對面的司空曙,“???”
說好給我帶回去看的呢?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元珣看向司空曙那帶著幾分哀怨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子言,你先拿本簡易版的看看,打打基礎。朕明日便讓人將這書仔細謄抄一遍,到時候再送去你府中……也不遲這麼兩天,你說是吧。”
司空曙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謝主隆恩了。
送走司空曙后,常喜見皇帝還坐在長榻旁發愣,猶豫片刻,還是壯著膽子上前提醒了一句,“陛下,是否去榴花宮探一下皇后娘娘?”
元珣堪堪回過神來,兩道好看的濃眉還皺著。
沉默片刻,他朝常喜揮了揮手,面上看不出喜怒,“去將太醫院的魏新之來。”
常喜一怔,雖有不解,但還是趕去找人了。
不到半個時辰,魏醫背著個醫藥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勤政殿。
俊的帝王面容冷峻的坐在上首,淡漠的屏退了殿所有宮人,只留下魏醫一人。
殿靜謐的針落可聞。
一種無形的威讓魏醫冷汗涔涔,戰戰兢兢道,“不知陛、陛下突然喚臣過來,是有何吩咐?”
上首傳來一道沉金冷玉般的聲音,“你可聽說皇后有孕了?”
魏醫兩戰戰,道,“是,是……臣也是剛聽太醫院的同僚們說起。”
話音剛落,他就到一道銳利的目落在他的頭頂,直看得他頭皮發麻。
“魏新之,朕一直都有服用你開的避子湯藥,皇后怎麼還會懷上?”元珣黑著臉問道。
自從三年前親眼看到阿措生產后的虛弱和憔悴,他實在不忍見再經歷懷孕生產的辛苦,便了避孕的念頭。
可他聽聞人長期服用避子湯,很傷,會導致宮寒虛,經期不順等一系列病。他還記得阿措之前就為痛經所困擾,怎舍得再讓服藥?
于是,他找來魏新之,命他配一副男人喝的避子湯藥。
初聽聞這個要求時,魏新之嚇得膝蓋都了。
是藥三分毒,男人那方面多重要啊!陛下萬一服用了這個藥,損傷了龍,他個小小醫哪里擔待得起。
但皇帝態度堅決,大有“你不答應今日便走不出這扇門”的意思,魏新之只能忍著震驚與惶恐答應了。
之后,每次行房之前,元珣都會先喝一碗避子湯。是以這兩年來,他和阿措雖然經常醬醬釀釀,可阿措的肚子始終平坦,沒再有喜信。
元珣覺得這樣好的,他有三個孩子,兒雙全,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生孩子實在太過兇險,他實在不敢再讓阿措冒險。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時隔兩年多,阿措竟然又懷上了?
“你的藥是不是效用不夠了?”這是元珣的第一反應。
“這…這不應該的啊,這避子湯的方子是百試百靈的。”魏醫頭冒冷汗,腦子飛快的轉著,突然想到什麼,“除非……”
元珣眉頭一擰,語氣不太好,“除非什麼?”
魏醫道,“除非陛下你忘了喝……”
元珣喝道,“胡說,朕怎麼會……”
等等——
他驟然想起了什麼,灰青眼眸微微瞇起,低聲問,“皇后的孕多久了?”
魏醫小聲答道,“臣聽給皇后娘娘把脈的章醫說,娘娘已經有一個多月的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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