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皇帝已全然沒了君王的樣子，怒吼道：“工部上下給朕徹查！到底是誰，去了閩州后還能裝作安然無事的回來簽字！”

他額角青筋暴跳，了幾口氣，強下怒火：“丞相，朕命你即刻前往閩州，安災民，重振各縣。”

“朕賜你‘尚方斬馬劍’，清查閩州各縣，一旦有人行貪污賄賂之事獲實，就地斬殺！”

“葉史，立刻調出兩名都史協同丞相，務必、給朕徹查清楚！”

眾人皆起擺，下跪行禮道：“臣遵旨。”

令和帝看向祁宥：“你既同崔相學習多年，此次就隨丞相共赴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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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的馬車已等候多時了，崔錦之剛坐了上去，便忍不住“唔”的一聲，吐出一口鮮。

“老師！”祁宥一只手及時了過來，拉住了搖搖墜的。

他連忙從隨攜帶著的藥瓶中倒出一粒藥丸，讓崔錦之服下。

這藥丸是前幾年杜懷舟為研制出來，說是在關鍵時刻能保的命，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只覺得比此時口中還要腥甜上幾分。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死，可這藥也確實神奇，每每吃下去，總能緩解一二上的病痛。

可崔錦之此時沒心思細究這些，強撐著坐直，開口道：“要走水路……閩州距離京城太遠了，走陸路，要一月有余才能到，來不及。”

“老師。”祁宥握崔錦之的手，雖然擔憂，但知道此刻顧不上自己的。

他下心中的煩躁，和商討起閩州之行來：“水路無法直達閩州，我們只能先到臨安，再靠馬車到閩州。”

微微了口氣，點點頭。

“未免打草驚蛇，到臨安后，不必通知各郡縣了，通行的路引也不能寫清查之事。”祁宥緩緩說道：“還有衛軍。既然閩州郡守敢與匪幫勾結，手中必有私兵，我們還要調一支衛軍來。”

“這些事我都會安排妥帖。”他仍是地握住的手，不肯放開，溫熱的溫堅定地傳了過來。

崔錦之本憂心如焚，此刻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安排著，思緒卻突然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場雪。

那個時候的他渾是傷，仰倒在骯臟的雪水中，眼神中是孤傲與恨意。

可陪在他邊不過五年，他就已經褪去曾經的瘦弱，變一個真正鼎立于天地的半大年了。

絞在一起的五臟六腑終于舒展開，慘白的臉此刻也終于一點點恢復過來。

崔錦之疲倦地點點頭，又輕聲開口道：“陛下讓您同我去閩州，不僅僅是跟在我邊學習。”

微微偏頭，似是欣地笑了笑：“殿下長大了。閩州安頓好后，殿下可能準備著開府封王，再領個差事，朝聽政了。”

這一世的許多事，都變得和前世不同。

令和帝這幾年像醒悟過來似的，不再對祁宥這個四皇子抱有偏見，反而默許了崔錦之理政事時帶著他的做法。

也有可能是因為沒了崔錦之教導祁旭，而這些年間，祁旭倒也沒展現出什麼引人矚目的帝王之才來。

令和帝也沒和前世一樣，早早定了祁旭為儲君。而是按照慣例，到了年齡便讓諸位皇子開府朝，祁旭去了工部做事，而祁邵則進了顧云嵩的玄甲軍歷練。

大皇子祁淮沒什麼野心，平日里只和一些窮苦清貧的讀書人一看書習字，令和帝把他丟進翰林院整理書卷，倒沒怎麼管過這個兒子了。

出想要皇子們各自逐鹿之勢。

空氣中緩緩流著悶熱抑之，突然一聲沉悶的空雷響起，驚得大地似乎都晃了一瞬。

崔錦之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知道，不僅是閩州，不久后的京城，亦有一場風暴在緩緩醞釀。

第三十七章 癸水

海上舟行，浪卷波瀾。

崔錦之立于船頭，聞著海面上帶著咸腥氣的空氣，努力將翻涌的吐意制下去。

“老師。”年面如冠玉，姿英地立定于旁，自然為順了順后背，一邊遞來一杯茶。

崔錦之接過茶喝下，總算去了惡心，略略了口，問他：“到哪兒了？”

年神平靜地眺海面上的萬丈霞，答道：“還有一個時辰就能到臨安了。”

“到的時候天已晚，我們只能先找一家客棧住下。”

點點頭，正待還要同他還商議什麼，突然覺得小腹一片墜痛，額上也麻麻地冒出冷汗來。

祁宥瞧臉上慘白，立刻扶住崔錦之：“老師！你的臉怎麼這樣蒼白？”

崔錦之只覺得小腹疼痛無比，渾發冷，艱難地了口氣，想要安祁宥，可一陣陣絞痛讓開不了口。

心道不好，知道是自己那七八糟、從不規律的癸水來了。

祁宥一把將打橫抱起，擰著眉，眼角都是一片嚴肅之意。

他直直地向船艙的廂房走去，一腳踹開門，走路急切，可卻在將崔錦之放在床榻上是，放緩了力道。

年半蹲下子來，眉目間的擔憂都快要溢出來了，“老師這是怎麼了？我讓他們即刻靠岸，給你找一位醫士來。”

“……別！”急忙拉住作勢走的年，“不過是老病，況且臣會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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