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好友的移qíng別,賀雅言已經原諒了,不是說背叛老哥偏袒好友,只因賀泓勛告訴說:“沒錯。我們不合適,分開是早晚的事,不要因此影響了你們的姐妹qíng誼,沒必要。”
“怎麼回事?不是一直都和我說希我哥早點找個朋友嗎?”賀雅言不解戚梓夷的反應為何意,說:“你的樣子有點哀怨,這可不是一個準新娘該有的表qíng。”
不知是不是被“準新娘”三個字刺痛,戚梓夷居然蹌踉了下,茫然地著賀雅言近在咫尺的臉,神qíng愈發恍惚起來,好半天才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故作無事地說:“別瞎說了,我是在想泓勛的朋友真是又年輕又漂亮。”
賀雅言沒有多想,還沉浸在見到嫂子的興中,隨口說:“聽我哥說牧可才二十二歲,今年剛剛大學畢業,是C大的老師。”想到老哥打電話讓去看牧可驗報告時的qíng景,樂了:“看得出來我哥對牧可特上心,我媽要是知道了估計笑得都合不上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戚梓夷偏執地以為賀雅言話中含著別的意思,心裡空落得不行。
與賀雅言的意外相遇令牧可的心qíng很好,以至下午牧宸打電話來說等回家吃飯時,都沒有像以往那樣拒絕,反而問弟弟:“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順便買回來給你。”
牧宸似乎習慣了牧可的“不友好”,他沒頭沒腦地說:“是你嗎,老姐?不會串線了吧?”
牧可吼他:“串國際長途了!”
牧宸嘿嘿笑:“主要是我習慣了你的‘bào力’。”
牧可沒好氣地回:“我更較習慣削你!”
牧宸大笑:“看來軍訓很好玩。老姐,你比以前還幽默。”
“當我逗你玩吶?看我回來不削你,沒大沒小!”
本xingbào無疑,電話那端的牧宸開始為未來姐夫默哀。
接近七點的時候,赫義城來接牧可回家。二十分鐘後到了目的地,警衛兵認識赫義城的車,迅速開了大門,還在他們經過的時候敬了個禮。
牧可有家裡的鑰匙,但從上大學時起就收起來沒再用過,每次和赫義城回來都是按門鈴,這次也一樣。
牧宸聽到門鈴聲從房間裡跑出來,門打開的瞬間他很沒形象地抱住了牧可,興地喊著:“老姐!”
赫義城司空見慣地踢了牧宸一腳逕自進屋,牧可抱怨:“男授不親不懂啊!看等你有了朋友的時候還敢不敢抱我。”
“照抱不誤。朋友哪有老姐重要。”牧宸鬆手,接過牧可手裡的包,笑嘻嘻地說:“給我買禮了嗎?”
看著個頭比自己高的弟弟,牧可不客氣地掐他稚氣未的臉:“沒禮!是你打電話串到國外,又不是我真出國去了,哪來的禮……”
“小宸,不許管姐姐要禮。”赫憶梅繫著圍從廚房裡出來,著牧可慈又尷尬地笑了笑,聲名字:“可可。”
著那張和母親極度相像的臉,牧可抑住不住地想流淚,沒有開口,只是點了下頭,沉默著隨牧宸進屋,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的擺設都沒有變。除了單人chuáng上鵝huáng的薄被被疊得很整齊外,一切還是上次離開時的樣子。從屜里取出一本很舊的影集,牧可坐在白的長地毯上細細翻看。
qíng緒因看到媽媽麗甜笑的臉龐被瞬間調至無人及的頻道,牧可著照片上赫巧梅的臉,喃喃了聲:“媽媽……”
這是一本記錄著牧可長的相冊,是赫巧梅過世前親手整理的,收集了牧可從出生到百天、周歲,直至五歲時每個不同階段照片。從頭翻到尾,厚厚的一本相冊中,除了自己的單人照以及與媽媽的合影外,只有一張三人的全家福。
沒有給牧可過多傷的時候,臥室門被象徵xing敲了下,牧宸探頭進來:“老姐,吃飯了!”
來到餐廳的時候牧凱銘和赫義城已經就坐了,見牧可進來,赫憶梅說:“來,可可,坐你爸爸旁邊。”
與父親的目有剎那的相,牧可無言地坐下。
明知道兒不會喊他“爸爸”,牧凱銘的失依然很明顯,他沉沉嘆了口氣,說了句:“吃飯吧。”
晚飯就在這樣抑的氣氛中開始了。席間,除了牧宸說話外,沒人開口。夾了塊魚放進牧可碗裡,他說:“老姐,你吃飯怎麼和貓一樣?趕多吃點,看你瘦得,讓猴子怎麼活……”又夾了些青菜遞過來:“也不要只顧吃ròu了,葷素搭配才健康……”
聽著他小大人般的提醒,牧可不自覺想起分別那天賀泓勛字字句句的囑咐,以及沒見面這幾天他準時打電話起chuáng的qíng景,忍不住翹起了角笑了。覺得這種嘮叨,是親人最可之。
洗碗的時候,赫憶梅從軍訓是否辛苦詢問到工作是否順心,語氣顯得小心翼翼。牧可一一作答,覺察出的yù言又止,問:“您有什麼事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在這個家裡,始終都是這麼客氣。
赫憶梅沉默了一瞬,似是在斟酌措詞,然後才說:“可可,我聽義城說你jiāo了個男朋友。”
對於賀泓勛的存在,牧可沒有想過瞞,很坦然地說:“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可可……”赫憶梅有些猶豫,想了好幾天,直到此時見到牧可,依然不確定該以什麼份和立場阻止與一位軍人談。沉默著,牧可也無語。
良久,站在一個長輩的角度出發,輕聲說:“可可,我們都不太贊同你和軍人談,我們希你以後和丈夫過普通的生活,能夠在一起相互照顧……”
牧可生生打斷了:“您不是也嫁給了軍人嗎?還是您覺得過得不幸福?小舅舅也是一名軍人,難道他以後都不打算結婚了嗎?”
尖銳的牧可令赫憶梅覺得陌生,被噎得無言,還沒回過神來,又聽牧可說:“我很想知道,您是以什麼份和我說這些話。”牧可的眼晴忽然紅了,語帶哽咽地問:“是小姨?還是,繼母?”
有一種記憶疼痛。無論何時想起,痛都如翻江倒海般qiáng烈。
對於赫憶梅的雙重份,十五年了,牧可始終無法釋懷。
無憂三定律
點點淚意上涌,牧可深呼吸,連續地,然後啞著嗓子說:“十五年了,我一直很想知道當你取代媽媽嫁給他的時候,當你們一起去墓園看的時候,終究是什麼心qíng。”微仰起頭,努力bī退眼中的淚意,牧可自嘲地笑了:“我知道,如果我懂事,不該反對他再娶,可是我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是你!”
赫憶梅進門那年的記憶令疼了十幾年。明明是和小舅舅一樣疼自己的小姨,忽然就變了“媽媽”,年的牧可著那張悉的面孔,手抓起盛滿熱水的玻璃杯扔了出去,裡哭喊著:“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也正是那一次被熱水燙傷了手腕,直到現在傷疤還很明顯,賀泓勛都發現了。
“媽媽的日記不會騙人,他們明明很相。我想不通為什麼才走了那麼短的時間,你們,就有了……”儘管與牧宸qíng極好,可弟弟的出生依然給了牧可沉重的打擊。淚不可抑制地出眼角,再也忍不住,蹲下捂住了臉。
赫憶梅的眼淚流得滿臉都是,竭力控制著qíng緒,哭著說:“可可,小姨從來沒想過取代姐姐在你和你爸爸心中的位置,我……”想說只是上了牧凱銘,只是希給姐姐的兒最好的照顧,卻沒想到反而給他們父造這麼大的嫌隙。知道錯了,把事qíng想得太過簡單,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牧凱銘和赫義城聞聲來到廚房,就看到兩個人哭得不行。扶起牧可摟在前,將帶到客廳,赫義城沉聲說:“不是說好了都不提的嗎?這些陳年舊事還要糾纏多年?”
當年決定走這一步的時候就註定了要承今天的一切,赫憶梅知道自己沒有哭泣的權力,使勁著眼淚,卻越越多。
夫妻十幾年,牧凱銘與赫憶梅之間的qíng也是很深的,對一雙兒,對他,對這個家的付出他是看在眼裡的。嘆息著拍拍妻子的肩膀,示意赫義城帶牧可到書房。
當書房的門關上,房間裡只剩他們三個人的時候,牧凱銘終於說:“可可,是爸爸的錯,不要再怪你小姨了。”
他的袒護像針一樣扎在牧可上,卻又令瞬間清醒過來,牧可閉了閉眼晴,直到忍住了哭泣才又睜開,啞聲說:“媽媽說學會寬容才會快樂,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對不起,始終做不好。話說得重了,我會向道歉。”牧可想起媽媽的話,意識到為晚輩,不可以如此無禮。
牧凱銘背對著站在窗前著外面,良久才說:“可可,本來對於你的終大事我們做長輩的不該cha手,可是我們不希你嫁給一名軍人。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難以理解,畢竟從你大伯,到我,甚至是你舅舅,我們都是軍人。”頓了頓,他轉過看著長大的兒,語重心長地說:“可正因為我們是軍人,才更明白作為軍嫂的苦。除了寂寞,你承的要比別人多太多。那種有他和沒他一樣的日子不是你該過的。可可,爸爸希你幸福。”
“可如果我告訴你們我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幸福呢?你們還會反對嗎?”
“才在一起幾天?你了解他多?”赫義城的臉很沉,他以指責的語氣說:“你有沒有想過他憑什麼冒著被分的危險非你不可?”當知道牧可和賀泓勛後,赫義城已經對賀泓勛的家背景做了徹底的了解,獨獨下了賀雅言。
“你的意思是他和我在一起是有目的的?難道我牧可就不能夠令他喜歡嗎?為什麼一定要把別人想的如此不堪?”牧可被惹惱了,尖銳地反駁道:“別以為你們一個是軍長,一個是參謀長,就有多了不起!”
看著赫義城,牧可說:“等有一天你談的時候,小舅媽家的人要是也像你今天反對賀泓勛一樣反對你,我看你怎麼辦!”
赫義城沒想到居然真會為了賀泓勛和他頂,而說的話又把他嗆得無言以對,他氣得在書房轉了一圈,好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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