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母親關心。」
越洹的聲音有一些冷,氏聽得分明,還想再說什麼,只見到越洹將碗擱在了一旁,隨意的用手帕了,就要告辭,「我並無什麼大礙。」
原本的和諧的氣氛然無存,越洹其實知曉,他只需要說一句話,應下一聲便是,但這麼些年他依舊不能習慣。
到如今也同樣的不願妥協。
「在母親眼中,兒便是那麼不值得信任的人嗎」
「母親放心,既然已經是我的妻子,我自會好好的待。」
越洹的話有些冷,任誰都能夠聽出他語氣里的緒,氏還想說什麼,但越洹已經往外走去,也沒有將人喊住。
便讓張嬤嬤送越洹出去。
張嬤嬤跟著出來送他,見越洹臉有些不太好看,連連勸了幾句,還遞上去了一個手爐。
越洹有些嫌棄,「我不要這個。」
張嬤嬤淺淺笑起,「這是夫人命奴婢備下的,夫人說這日子一天冷過一天,要世子多多保重子。」
聽見是氏的意思,越洹的腳步暫緩,張嬤嬤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立刻就將手爐遞了過去,而越洹此番也冷靜下來,看著張嬤嬤不好意思的問道,「嬤嬤,母親可還好」
「方才我說的話,似有些重了。」
越洹開始反思自己,讓嬤嬤告訴氏,自己的本意並非如此。
「夫人什麼都不會在意的。」張嬤嬤笑著開口,「世子稱老奴一聲嬤嬤,還請不要怪老奴多,在夫人的眼中,您和二姑娘三姑娘一樣,都是夫人的孩子,夫人一樣的擔心。」
「也一樣的包容。」
越洹沒有回話,他別開眼,許久才應了一聲。
「奴婢送您出去。」
越洹這回沒有拒絕,任由張嬤嬤送自己走出正院,行至一半路,他才忍不住的問嬤嬤,「母親和岳母,當真那麼要好嗎」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但張嬤嬤是照顧越洹長大的人,立刻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張嬤嬤看向越洹,心中也有些犯愁,難不在世子的心目當中,夫人那麼喜歡夫人,是因為夫人母親的緣故嗎
也許一開始的確是,但這些日子以來,張嬤嬤看著夫人和夫人的相,能夠肯定夫人喜夫人,同夫人的母親已沒有太大的關係。
夫人自有自己的討喜之。
張嬤嬤想勸,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將越洹想知道的事告訴他,「夫人和夫人的母親,自相識,兩人尚未出閣時關係很是融洽,當初夫人的母親去世,夫人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
「夫人和夫人母親之間的,和二姑娘三姑娘也相差無幾。」張嬤嬤回憶起從前,也覺得那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本就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夫人同自家姐妹,也不曾那麼好過。」
越洹聽到這些,心中也不乏震撼,他以往只是從母親的隻言片語中推斷,但張嬤嬤一直都陪在母親邊,和母親一起經歷許多,是最有話語權的。
他沒有再問別的,緩緩的離開了正院。
張嬤嬤回去時,氏正坐在榻上發呆,見歸來才打起神問了一句,「景珩呢可還好」
「夫人放心,世子一切都好。」張嬤嬤走到氏跟前,替了肩,又想起方才越洹問的那些話,想了想還是沒瞞著,「奴婢方才送世子出去,世子問奴婢,您和傅姑娘是不是真有外人說的那般要好。」
「他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個來了」氏有些疑,很多時候都不願提及瓊娘,就算是想念,也都只是放在心裡,也並非是一個喜歡將自己的傷口袒出來的人。
「奴婢斗膽猜測,您千萬不要生氣。」
氏不耐的瞪了一眼,「你也學旁人來糊弄我了有什麼話是說不得的」
張嬤嬤笑了笑,同氏說起自己的想法,「世子大概以為,您待夫人那般好,是因為傅姑娘的緣故。」
畢竟滿京城都在傳,莫不是氏和傅氏親如姐妹,這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怎麼也不到程胭來當。
傅丹瓊是程同濟的亡妻,至死都不曾和程父和離,在世人眼中就是程府的先夫人,但張嬤嬤知曉,自家夫人恨極了程同濟,故而為了照顧氏的心,一直稱呼的是傅姑娘。
雖不合規矩,但到底讓氏舒心不。
「怎會是因為瓊娘自然是因為胭兒是個好孩子。」氏聽見這話就皺起眉頭,只覺得這些話空來風,白白踐踏孩子心意。
「難不是什麼人多多舌,讓景珩聽了去」
「這些長舌婦,怕是不知我兒媳婦究竟有多好。」氏有些氣悶。
張嬤嬤立刻開口勸,「夫人如今當了婆婆,怎麼愈發沉不住氣,從前可不會因為幾句傳言就發這麼大的脾氣。」
主僕多年,氏當然不會和張嬤嬤計較什麼,「不過是屋及烏,擔心胭兒這孩子傷。」
一直都覺得程胭沒了母親之後孤苦無依,心中本就有一份牽掛,待孩子來到自己邊時,又是那麼的乖巧懂事,又如何不護犢子
「只是和景珩兩人,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我瞧著總是擔心,昨日景珩帶了胭兒送的荷包,我還以為他們之間好了許多,誰知道……」氏也很是犯愁。
有些話真真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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