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緒:「……」
一切回應溶在吻中。
熱氣通過相握的手傳遞,也經由齒,一點一點地讓渡。
漸漸地,掌心濡出薄汗。視野傾倒,虞令淮扣著容緒的後頸,同時也護著後頸,相擁倒在舟上。
「虞令淮……」呢喃著,吐氣如蘭。
沒記錯的話,這是容緒婚後第二次喚他名字。
年輕的君主因此勾起滿足的笑,眼中蘊著意,呼吸也頓沉,他再次俯,轉而銜住容緒耳垂,不輕不重地緩緩碾。
誰知下一瞬,氣里傳來容緒未盡的下半句——「你敢。」
虞令淮訕訕收手。幕天席地什麼的,確實還不敢,怕挨揍,怕惱了永遠不理他。
「扶我起來。」容緒出手,活像尊貴的夫人等待奴僕。
虞令淮很有帝王脾氣的哼了聲,「頤指氣使,趾高氣昂,作威作福。我懷疑我腦子裡是不是刻了你容緒的名,你一吱聲我就無有不從。」
容緒坐起,掃了眼他腰上的香囊,「這裡倒是繡了我的名。」
話畢,呼吸一頓,腦海中快速閃過什麼。
「是嗎,我怎麼沒瞧見。」虞令淮低頭翻找,然月昏淡,毫無所獲。
「先別說話。」
容緒心跳得極快,按了按心口,轉去找竹篙,「快點靠岸,我有個猜想需要證實。」
虞令淮不著頭腦,「什麼猜想,比我們花前月下還重要?!容沛沛,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人了!」
「銅鏡!我娘下葬的時候我沒看見那面銅鏡。」容緒雙眼有些失神,短時間太多碎片樣的記憶湧現,令頭暈目眩,「銅鏡是我爹刻了詩的,我娘不可能不隨攜帶。」
關於這面銅鏡,虞令淮早有耳聞。如香囊與木梳一樣,銅鏡是容將軍與容夫人婚前換的禮,容夫人一直很寶貝,收在箱籠里,就連虞令淮也只是聽過,從未見過。
容夫人為所困,追隨容將軍而去的話,定然會帶上那面銅鏡。可是整個會稽老宅里都沒有銅鏡的影子,今日說起刻字,容緒才記起。
「虞令淮,我懷疑我娘的死,有蹊蹺。」
轉瞬間容緒棄船上岸,隨手奪了一名侍衛的馬,朝虞令淮道:「我去問兄長,他在家時整理過阿娘!」
虞令淮著縱馬離去的背影,沒有去追,只是調配一隊金甲衛跟在容緒後護送。
他轉而月。
同時心中默念——沛沛能夠得償所願,查清真相,無論結果如何,都算解開一個心結。
就在這時,一支箭矢劃破長夜。
錚錚寒芒帶著危險的氣息,朝他心口急速飛來!
第21章 21
一聲驚雷乍響,似萬馬奔騰,震撼天地。
李嚴率先反應過來,高喊護駕。兩岸金甲衛唰地拔刀,寒陣陣。
這廂,虞令淮迅速避開致命一箭,隨手拽住一名金甲衛,解下腰間玉牌擩進對方手里,容冷峻地喝道:「持孤手令,快馬尋到容將軍,務必保護皇后!」
隨後他接過李嚴手中長劍,迎著夜揚一笑:「三年了,終於想起刺殺,孤倒要看看背後是哪個老夥計。」
烏雲層疊,雷聲轟鳴,閃電如烈鞭、如銀蛇,照得林間鬼影憧憧。
暴雨來,鼻間漫起泥土氣。下一批箭矢殺破秋風,著頭頂,牢牢扎進樹皮。
樹皮碎屑濺了虞令淮一,似在諷他自大。
「宵小之輩。」虞令淮冷哼,並吩咐李嚴:「儘量留活口。」
話音未落,只見虞令淮眼神一厲,猛地拔劍,將側後方試圖襲的兵士捅個對穿。
臉側明顯一熱,是對方迸出的鮮。
頃刻間,兩岸氣翻湧。
虞令淮拿袖劍,回時才發覺襲的兵士上穿的乃是金甲衛之服。
「怪不得……」虞令淮一頓,驟然想起方才拿了他令牌的兵卒,也不知是真金甲衛,還是賊人假冒。
強行突圍倒是不難,找容緒也方便,順著林間小道一路往營帳去就是了。但他現在是眾矢之的,若真去找容緒,怕不是護,而是害。
「李嚴,你去。」劍柄在掌下,虞令淮幾乎立時就做了決定,「護皇后周全。」
「陛下——」
「閉,快去!」
就在這時,雨終於落下。
虞令淮抬手抹了把臉上雨水,暗罵欽天監吃乾飯的,算好了秋獵不下雨,結果當天就下,等他回去一定要重重責罰。
豆大的雨珠顆顆砸落,在刀劍上濺出粒粒碎珠,道路很快泥濘。樹影婆娑,蕭瑟而森然,楓葉的紅混上污,冷不丁的讓虞令淮想起那個夢境。
還未及細想,他幾乎是本能反應,彎在地上滾了一圈,避開兜頭劈來的砍刀。
左右親衛皆負傷,護著虞令淮上馬。
「陛下當心!」
一道聲突兀地從林間傳來。
虞令淮猛拉韁繩,馬蹄高高揚起。
下一瞬,悉而陌生的笛聲響在耳際。
子,笛聲……?!
虞令淮骨悚然。
拉著韁繩的手也越來越,子像是凍了般無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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