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并不全然是好事。把你當有錢的傻子來坑蒙拐騙的不,區別就是這種量級的詐騙更高明些。資源也不能用,不然一開始就在給自己埋雷。而且哪個給你送一百的人,是只要你還兩百的?
在資源的利用上,老板是極其謹慎的。
當時拿到了個大項目,陸遜也被老板的落地能力震驚。每個結點都盯著把關不說,什麼活兒都干,哪里急了就自己頂上,方案都親自寫過。他的驚訝點在于,二代們天然擅長資源的整合利用,也天然地輕視落地執行,沒法這麼親力親為,去干一些看不上的小事。
老板也能吃得起苦,要關頭,一天十六個小時的工作量,實打實地投。但陸遜知道,于老板而言,工作量大也許不是苦,苦的是神上的煎熬。這個量級的大項目,只能功。
很多時候沒有重來的機會,一關不過,就沒有下一關給你闖。
在項目最煎熬的時候,陸遜幾乎都沒看到過緒化的老板。興許力都發泄了再來面對下屬,但下屬事辦的不好,照舊會被罵。
管理層說話做事,興許還要講究個藝,讓人揣自己的意思。老板不會,因為他沒有這個時間,必須快速地給出反饋。
做下屬,雖不免要去猜測老板的心思,但陸遜的經驗是,盡量就事論事,被罵完,改了就不要往心里去。老板只要用你,就是信任你。
上次一個心的錯誤,被訓了陸遜也沒當回事,下班前照例來匯報工作。
一進辦公室,陸遜就靈敏地嗅到了煙味,老板辦公室從來不會有煙味。可走近時他看到了辦公桌上煙灰缸里被掐滅的半截煙。這像是老板的風格,不完就掐了,估計就過個癮。估計是累了,已經七點多了。
陳巖掃完了他已標記了重點脈絡的文件,合上放到了一旁,“這條線到這就夠了,下一個吧。”
這是要趕進度的意思,陸遜點了頭,“好。”
“下班吧。”
陸遜見他這也沒趕著工作的樣子,與他閑聊了句,“老板你還不下班嗎?”
陳巖是有點累,剛剛辦公室想提神,點燃煙頭時就知道這是借口。但他還是忍不住,了兩口才掐掉,“過會兒,晚點有個酒局。”
“明天周六,你不會還一早準點來上班吧?”
“那我給你放個假。”
“別,我沒這意思。我喜歡周末上班,公司人清凈。”
陳巖笑了,“好,那你早點過來自愿加班。”
他這是難得的有了心跟自己開句玩笑,陸遜接了話,“好嘞,我明早來順便給您帶杯咖啡。”
陳巖看著煙灰缸,煙味很難消散,“那你再順便幫我帶點橙子過來。”
雖沒明白他這邏輯,陸遜就應下了,“好。不過您還是多休息、注意。”
“行了,你早點回去吧。”
陸遜道別后,就站起離開,但關門時,他莫名到坐在辦公桌后的人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寂寞易消遣,孤獨難排解。此時的孤獨,可能都無法用野心來填滿了。
陳巖結束酒局后,司機將他送回了家。
喝的不多,但還是口,他倒了杯加冰的蘇打水,直接灌下了一大口。走到客廳,看著茶幾上的新鮮花束,他沒有意外。
上次保潔過來打掃衛生,扔掉凋謝的花束時,又買了應季的花上。他看到后沒有說什麼,家中就一直擺著鮮花了。
其實這是種浪費,在他這,觀賞價值都沒多。他只是回家后,坐在這喝完一杯水,瞧上一眼,就去洗澡睡覺。
他要做的事很多,一旦察覺有失眠的征兆時,就會再工作會兒,累到極致,容易睡些。
在這時,他會有擔憂,與恐懼之下約失控的征兆;此時,他已經全然沒有了。
每個深夜,陳巖坐在這一口又一口地喝冰水時,他無比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干什麼,掌控著進度。克制著、忍耐著,就是他的日常。
遇到之前,他就是這樣的生活。
跟人打道,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幾乎不會跟人在手機上閑聊,朋友的話,會定期攢局喝酒。
獨自呆著時,他不想跟任何人講話。說話很累的,因為說話前要腦子,沒有目的就是在浪費時間。
跟在一起,兩人的聊天穿在碎片時間里,將他的空隙填滿,甚至像是一種獎勵。繁忙日程中的視頻,是讓他提高效率的工,想多出些時間聽講話。
離開那天,說的所有氣話,陳巖都不會當真,可他卻沒有去問最近在干什麼。
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走的前一天,誰也沒有再給對方發過消息。他打過電話給李姨,李姨說沒有來過家里。
的朋友圈,僅半年可見。之前就很發,跟他在一起后,就沒發過一條。此時,已經是一片空白。
說過,開心的時候用心去就好,難過的事也不用跟別人講。
可是,在這時,會跟他講難過的事。睡不著時,會窩在他的懷里,跟他講的爸爸,講的小時候。
陳巖必須給空間,不去打擾。他也沒有辦法不去想,不去擔心。
那一天,他憤怒到極點,沖之下,他會作出最極端而安全的選擇。可他看到哭泣,說看到他就難過時,他怎麼可能不暫時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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