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起眉心,好像十分憂神,看得雲諫也想跟著皺眉。
他撿了束的髮辮撓撓的臉,似玩笑又似嘆:
「幾日不見,遲遲都不笑了。」
黎梨惦記著正事,被撓得發,躲了幾下也未能沒躲開,不知不覺間,心底的火騰地就冒了三丈,一掌拍開了他的手。
氣洶洶道:「做什麼,留下來就是為了欺負我的?」
雲諫見脾氣回來了,終於暢快些,笑著摟,解釋道:「不是。」
「只是方才看你眼睛紅紅的,似乎還想哭,我實在不敢走。」
黎梨稍稍一愣,本來下意識想要依過去,又猛地想起什麼,立即側躲開了他。
「你現在說話倒是好聽!」
不滿地控訴道:「可你是怎麼做的?回京這麼久,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黎梨說得愈發委屈:「人不來也就罷了,那日我給你送去信箋,你連半個字都沒回我!」
「信箋?」
雲諫有些驚訝:「你,你給我寫了信箋?」
黎梨想起那張挑燈寫的箋子,當時令人送出去的時候,還了侍們的好一番眼神調侃。
憤憤地點頭:「意綿綿,字字泣!」
意綿綿,字字泣。
雲諫聽得想看,啞了啞道:「可我沒收到。」
「……你是不是差人送到我家去了?」
他轉瞬猜出前因後果,說道:「這些日子我吃住都在部衛營,未曾回家,許是這樣錯過了?」
黎梨聞言:「所以,你不是故意要冷落我的?」
雲諫:「……」
他只覺哭笑不得,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我怎麼會故意冷落……」
黎梨沒等他說完,又詰問道:「可是,這麼久了,你也沒給我寄過任何一封信!」
「有這麼忙嗎,寫幾個字的工夫都沒有?」
心裡頭有桿秤,越稱越覺得不公平:「我忙著抄經,還記得黑給你寫一封呢!你倒好……想必早就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小郡主悶悶不樂地抓起枕,朝他上扔了過去:「好過分。」
「還敢說這不是冷落我……」
雲諫信手接住了枕丟回榻上,再轉過來,神就有些似笑非笑了:「這麼久了,你就給我寫了一封。」
黎梨警惕起來,下一刻就聽他說道:
「我每日都給你寫兩封!」
黎梨神一滯,還在疑心自己聽錯的時候,就見他從懷裡掏出厚厚一沓信封,丟到了二人之間的床榻上。
「今日家裡差人給我送來的——」
「你猜怎麼著?我給你寫的信,全都被公主
銥誮
府退回雲家了!」
黎梨瞳孔震了幾下,第一反應怒道:「公主府里誰這般大膽,竟敢退你的……」
話未說完,想起前因,慌得一把捂住了口。
雲諫將的轉變收眼底,輕輕嗤笑了聲。
他不不慢地坐到邊去。
「怎麼了,遲遲想不起來了?」
「要我提醒一下,你是如何冷落我的嗎?」
黎梨到邊年的煦暖溫,尷尬地咽了下口水。
往年與雲諫鬧得不可開的時候,立足了規矩,曾放話說過公主府一概不接待姓雲之人,也不接納姓雲之。
本來是時的氣,後來慣了,一直沒改過來,甚至這趟從蒙西回來,也將此事忘了個乾淨……
沒想到竟然攔了他這麼多信箋。
原來不僅理虧,還惡人先告狀……
黎梨心虛地瞟了眼那沓厚沉的信箋,沉甸甸的一摞。
「這麼多呀……」
低頭一腦袋埋到雲諫襟前,七八糟地胡蹭一通,蹭得順烏髮都蓬了些。
「我會認真看完的……」
雲諫留意到悄悄打量自己,好笑道:「你朝我發了一天的脾氣,害我提心弔膽地哄了這麼久……如今賣個乖就想矇混過關?」
黎梨好聲好氣道:「郎君大度,應該不會與我計較的。」
雲諫笑了聲,說道:「沒想計較。」
他幾下拉,從退信里挑出一個淺的信封,小心翻了翻:「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你的箋呢……」
黎梨順著去,看見自己差人送到雲家的箋子。
該是雲家的人給他送退信的時候,一併拿給他的。
想起信里的話語,有些赧:「還是等你回去之後,再拆開看吧……」
但云諫已經利落挑開了封口,抖出一張薄紙來。
黎梨瞥見那紙張,莫名心神一跳,意識到不對勁,再想去攔已經遲了。
雲諫翻過紙張。
白紙為底,墨跡清晰,一隻黑心大王八栩栩如生,緒鮮明,躍然紙上。
黎梨:「……」
雲諫緘默半晌,抬頭看:「這就是你說的,意綿綿,字字泣?」
黎梨:「……」
無力地解釋道:「這是我寄出的第二封信,那時候我有些生氣……」
「你再找找,應該還有一封的。」
然而,二人將面前的退信翻了個底朝天,沒能再找到半分淺的影子。
黎梨頂著對方譴責騙子的目,當真萬萬沒想到,今夜算帳能算到自己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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