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沒問要做什麽,隻乖乖跟了上去。
他跟著穆語曼走出屋子來到街區外,走了約莫五分鍾,到了一個賣手工雕塑品的門臉前。季眠記起來,這是昨天孫齊停車的地方。
不過今天,那輛灰的大眾已經不見了,估計是段酌又出門辦什麽事去了。
“這兩棟樓,都是我弟弟的。大部分房子都租出去了。”
穆語曼說完,又解釋了句:“我弟,就是段酌。好多人他‘大哥’,不過他也就是格好,能打些罷了。”
“別看他那樣,其實人不壞的。”
季眠應了一聲,抬頭看向穆語曼手指的兩棟樓房。樓房不高,加上一樓的門臉也就只有三層。左邊的那棟佔地面積小一些。
擁有兩棟小樓房究竟意味著什麽,季眠對此還沒有概念。他只是有點羨慕,羨慕段酌有好多住的地方。
“左邊那棟是段酌的外公留給他的,右邊的是他自己年輕時外出打工掙的。力氣活,多出力掙得就多。早幾年房價比現在低了快一倍,何況這一帶地偏,拚命幹了五六年,回來就把它買下來了。”
穆語曼輕歎一聲:“雖然段酌沒念過幾年書,但他很聰明。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人都要聰明。”
在這種街區裡,雖說房租價不高,但也耐不住有兩棟小樓啊,而且指不定什麽時候翻新再建。段酌出去拚了幾年,等於是把一輩子的錢都給賺夠了。
不過段酌還沒到只靠收租為生的年紀。他隻租出去一棟,右邊他自己買的那棟,每層兩個小單間,一個一室一廳,三層加起來每月能有一萬的純收。
至於他外公留下來的,段酌留下自己住。一層是木雕的手工店——他外公留給他的。段酌把他外公的手藝學了個六七,偶爾也喜歡雕雕東西,索就這麽開著了。盡管沒什麽收益,但他喜歡在店裡打發時間。
段酌自己則住在二樓,他不喜歡理鄰居那些瑣碎的關系,因此三樓也就一直沒出租。
穆語曼就是把季眠帶到了三樓,打開門鎖——段酌把這一棟的鑰匙備份都給了一份,走進去,回頭看還站在外面的季眠,說:“進來看看呀。”
季眠不懂為什麽他要看段酌的房子,但還是“哦”了一聲,走進去了。
這是個兩室兩廳的房子,家有些簡陋,不過收拾得整齊。裡面沒有人住的痕跡,很乾淨。
穆語曼看著他,說道:“如果覺得可以的話,你就在這裡住下吧。”
季眠愣在原地。他沒想到穆語曼帶自己過來的用意竟然是這樣的。
他輕抿,心裡自然是的。但……
他沒說好或是不好,而是問:“語曼姐,段哥同意我在這裡住下來嗎?”
穆語曼笑著:“不礙事。我跟他說一聲就,他聽我的。”
“……”季眠沉默片刻,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到門外,怎麽也不肯靠近這間屋子了。
穆語曼奇怪地問:“怎麽?”
“我想,我應該要自己去跟段哥說。他要是肯讓我留下來,隨便給我個能睡覺的地方,我做什麽都可以。”
穆語曼微怔,“你沒必要……”
“我不想白住在這裡,還麻煩您幫我打點好一切。”
“……”
穆語曼說不出話了,心裡酸酸漲漲的。
……多好的孩子呀。
一想到季眠上的傷,愈發埋怨段酌了。
孫齊打人的時候,他怎麽也不攔著點?
半晌,道:“段酌應該過會兒就回來,你就在二樓等著。”
“要是他不願意你留下,你不要自己逞強。這一片,我說話還是有點用的。”
季眠笑了,“我明白的。謝謝語曼姐。”
第7章
季眠坐在二樓房門口的臺階上,等段酌回來。
從早晨直等到中午,等到他空的肚子開始抱怨,他也沒把人等來。
兜裡還有幾枚幣,他一邊想去下面買點東西墊墊肚子,一邊又擔心會錯過段酌。
心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等。
下午兩點,靜謐的樓道乍然傳來一道沉穩從容的腳步聲。
季眠靠在牆上,暈眩的腦袋瞬間神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樓梯拐角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嗒”地踩在了一二層中間的樓梯轉角。
段酌抬起眼皮,看見在他家門口坐得乖巧的年,眉梢微微挑了下。
季眠一看到他,立馬站起來。
但是因為沒有進食,又猛地站起,他的形晃了晃。
還好季眠及時扶住牆,穩住了。
“哥……”
他還是那句話,說得真誠又笨拙:“哥,我想跟著您。”
段酌裡含著煙,站在原地,不說話。
半晌,他抬踏上臺階,往上走,一直到季眠腳底下的第二個臺階,停下來,語氣不冷不熱:“讓開。”
“……”
季眠默默到牆邊,給段酌讓出一條非常寬敞的路。
段酌從他邊走過,上了樓。
聽到後鑰匙開鎖的聲音,季眠垂著眼睛,背對著段酌,很難過。
一連被同一個人拒絕幾次,再怎麽說,也做不到厚著臉皮再開口了。
“喂。”後的人忽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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