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道,若是他這樣出現人前,若經有心人撥,便是宣告天下太子落了殘疾,再無資格繼承大統,就連滕閣老這樣的老臣,也不會再力保太子了。
原本棋局到這一步,就徹底死了。偏偏上蒼終於對起了憐憫,降下一道轉機。
的老婢宋媼出宮,為太子尋訪民間名醫治時,竟然在靠近京城的宜城看到了一對街角賣藝的父。
那老漢雖然飽經滄桑,可還是被宋媼認出,他就是當年被死的名伶武生,那對龍胎的生父親,名字好像樓兒。
而他旁那個一男子短打扮,敲鑼吆喝的垂髮小姑娘,竟然與太子長得眉眼一模一樣。
宋媼震驚之餘,便派人,拿下那父,審問一番後,才知其中緣由。
原來這個武生樓兒天生心臟長偏,當年沒被刺中要害,便被扔郊野運河裡。
置之人,人未泯,不忍對那襁褓的嬰孩施以刀劍,只是將那嬰孩投河中,指溺死。
樓兒當時裝死,潛伏河底,在夜里忍著傷痛,力救下了被丟河的兒。
從此,這樓兒化名閆山,父二人姓埋名,相依為命。
不巧,在宜城父被宋媼撞見,便托湯家一個心腹子侄出面,以追拿逃奴為藉口,借了宜城守備朱大人之手,將那父擒拿,押在宜城大牢,等著皇后發落。
皇后發話,讓他們將那孩運來,老戲子就地置了。
可飛鴿傳書還沒到,宜城大牢居然生,有人劫持押解在那的重犯。
那對父也趁機逃跑,只是那姑娘手腳慢些,為了掩護父親又被抓起來。
於是那孩被迷昏,藏在宮中送糧的車裡,送宮裡給皇后過眼。
如今一看,宋媼說得不錯,這兩個孩子不愧一母同胞,長得相差無幾。
那棲原從小便娘腔十足,若是這個小郎扮男孩模樣,跟棲原還真是雌雄莫辨,混的過場面。
湯皇后打算用這郎頂一頂,讓替太子混過即將開始的壽宴,瞞太子傷未愈的。
看了一會,湯皇后忽然長嘆一聲。
宋媼以為湯皇后擔憂外泄,扶皇后坐到一旁的貴妃榻上,低聲寬:「逃跑的樓兒草民一個,老奴已經著人追拿,不了氣候。這小郎也被老奴唬住了。至於太子的,尋來的民間名醫說只要重新斷骨接續,用不到一年就能康復如初了。只要掩人耳目半載,太子定然能堂
堂正正出現在人前,娘娘不必擔憂。」
湯皇后冷笑:太子就算沒瘸也被聖上不喜。誰讓他資質平庸,不了大!
多年夫妻,猜得到陛下的心思。此番開恩,不過是鬆緩老臣的伎倆。
放了太子,現陛下寬仁,重子嗣。
當初棲原被幽,乃私德有虧,家醜一件,不能寫在文書上堂正昭告天下,難以堵住老臣之口,更會掀起奪嫡風波。
也許……陛下在等二皇子羽翼滿,再尋更加順理章的藉口廢掉太子。
太子棲原,終究是廢棋,恐難回天!
既然這樣,這枚棋子得利用充分,與其被聖上廢了,不如發揮他最後作用,用來對付商貴妃那對賤人母子!
陛下尚武,壽宴之上,有皇子的騎馬表演。到時候眾皇子都會騎馬獵,搏父皇一笑。
想想看,原本康泰的太子,在騎表演時被驚馬甩落,而那驚馬再被人證明下藥,矛頭直指二皇子,該是多麼彩的場面?
二皇子謀害太子,頂著這樣的罪名,就算那商貴妃巧言令,二皇子棲庭也再難出頭,得不到臣子擁戴!
至於太子的瘸正可換得一份陛下對這個皇后的虧欠。
憑藉父族助力,新過繼的皇六子阿若,可從容上位,被扶持為儲君。
至於廢太子,長久的瘸下去,才可讓陛下對心懷愧疚,為二皇子永遠抹不平的罪孽!
宋媼聽了皇后的簡略打算,茅塞頓開,終於知道皇后如此大費周章的苦心。
如此妙計,一石二鳥,真是天助娘娘。
湯皇后又起來到了床前,看了看被子裡那昏睡的小郎。
這小姑娘跟孿生兄長一樣,也十七歲了,許是在民間辛苦維持生計,雖然跟棲原一樣生得眉清目秀,眉宇間卻自帶一子英氣。
湯皇后再次寬心,棲原的子氣向來很重,實在找不到娘娘腔的小子假扮,反而由跟他一母同胞的小姑娘充當再適合不過。
宋媼說手下人麻藥用得略重了些,這孩子睡到如此景,卻還不見醒。
湯皇后手拍了怕小郎的臉頰。不怕這丫頭不聽話,畢竟攥在自己的手心裡,只要嚇唬,那個改名閆山的戲子已經被抓,就能讓這小郎服服帖帖。
不過小丫頭若遲遲不醒,耽誤了五日後的壽宴,便麻煩了。
湯皇后吩咐宋媼一會讓人灌些清醒湯藥給小郎,便起匆匆離開此偏殿。
沈婕妤新喪,六皇子棲若年喪母,正需要皇后這位新母親。
湯皇后不想再養廢一個棋子,所以代了此間事務後,便要去督促六皇子的功課去了。
宋媼殷勤去送皇后,所以二人並未發現,待們離開後,那帷幔之昏睡的人兒緩緩睜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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