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沒死,你以為主子會放過我們,我們一樣活不了!”王淵嗤道。
“現在爭論這些也沒用了,”高遂說道:“我們還是得另想辦法,裴元嗣要陛下裁撤衛兵,削掉我們這些守將的兵權,這不是要我們的老命嗎?就算主子讓我們將功補過,東窗事發的那一日你我二人也活不!”
王淵仍舊不不慢,喝了口茶悠悠道:“你急什麼,人才剛來,要想除掉他的機會多得是,何況他如今手里有證據嗎?他怎麼能證明那些山匪是我們的人?”
王淵笑著拍拍高遂的肩道:“老哥哥,寨子里那些要錢不要命的土匪早就已經被我滅口了,否則你以為裴元嗣現在還能由著我們在這兒喝茶品茗,優哉游哉嗎?”
高遂嘆道:“但我還是不放心,總覺得他那日是在試探我們。”
“在場的又不只是我們二人,那不還有李指揮使和吳知府嗎,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別他沒找到證據,我們自己先了陣腳,他裴元嗣也不是毫無破綻之人,走一步算一步吧。”
王淵將茶盞中的茶一飲而盡,眼中閃過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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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嬤嬤是車隊中唯一死去的眷,死后的尸與車隊中犧牲的兵護衛們被一道就地埋在了葬崗上。
后來裴元嗣命人將這些人的尸全部重新挖出來火葬,準備在離開時將他們的骨灰帶回京城,朝廷會為這些護衛的孀發放恤金,贍養其家屬余生。
阿縈向裴元嗣把丁嬤嬤的骨灰要了過來,在靈州的一寺院開設道場為超度了三天三夜。
三日之后阿縈夜里做噩夢的狀況“自然”不翼而飛。
這期間紫蘇因為在混中傷了,從小到腳踝被山匪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傷養了半個月卻總不見好,到今日才勉強能下地走路。
那天要不是紫蘇及時推開,阿縈大抵就要死在那伙窮兇極惡之徒的刀下,是以閑暇時阿縈總會帶著些吃食去探紫蘇,和聊聊天說說話。
今日親手做了幾張烙餅,烙餅的餡料是在院子后面挖的野菜,包在面皮里烙得脆脆,咬一口鮮香多,早晨配了一碗玉米碴粥,阿縈自己吃了一小張,喝了兩三口粥就飽了,裴元嗣一個人吃了三大張,又喝了兩碗粥才算吃飽。
紫蘇看起來依舊沒什麼神,阿縈過來陪著做針線,神也怏怏地沒打采。
“是不是先前的藥不管用?”
阿縈說著手向著紫蘇的過來,紫蘇的子就不自觳觫了一下,避開的手道:“沒事……姨娘以后不用每日都來看我了。”
阿縈聞言手頓了頓,看著紫蘇溫和地笑,“那怎麼能行,如果不是你,我今日早就了那些山匪的刀下亡魂,我激你都來不及呢。”
“況且丁嬤嬤走了,我平日里也沒人說話,和你坐在一起心里才能踏實一些,紫蘇,難道你是不歡迎我嗎?”
“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每日給你帶的東西,你為什麼都不吃呢?”阿縈委屈道:“紫蘇姐姐,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在這烙餅里下毒?”
紫蘇霎時臉慘白,雙目直直瞪著阿縈,仿佛被人釘在原地。
“逗你玩呢,姐姐不會當真了罷?”
阿縈忽掩撲哧一笑,笑靨如花的眉眼中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爛漫,莫說是大爺,就連紫蘇自己看著都心生親近喜。
比起明強干的夫人,有哪個下人不喜歡自己的主子恤和善呢?
阿縈從紫蘇房里出來,在院中的墻架上采了幾束開得正好的薔薇.進琺瑯景泰藍的大花瓶里做瓶花。昨日下了一場雨,沖散了六月空氣中的悶熱,越往北的地方夏季越清涼,比起燒火爐似的的京城,靈州涼快得像是一座避暑山莊。
裴元嗣回來看到的便是穿著一蔥綠撒花窄袖褙子的阿縈,阿縈背對著他像是在疊服,一邊疊服一邊和旁的小丫鬟有說有笑,笑聲清脆悅耳。
屈時一把裊裊的細腰彎一個圓潤翹的弧度,耳邊落下幾縷細細的青,手到耳后,出秀白皙的側臉。
裴元嗣低低咳嗽一聲。
阿縈忙轉過去,欣喜道:“大爺回來啦!”
丫鬟識趣地退下去。
幾乎是又蹦又跳地跑到了裴元嗣的邊,拉著他的手邊笑邊飛快地道:“大爺今天怎這麼晚回來,您累不累,不呀,我給您做了您吃的豆腐松茸湯,您上不是說喜歡吃麼,我還在里面加了一些在后院采的野菜,味道肯定比上一次還要鮮……”
拉著裴元嗣到屏風后換,一句接著一句的妙語連珠,裴元嗣幾乎不上話,目無意掃到桌上那一瓶正在盛放的薔薇花,一簇簇仿佛正值妙齡的,秾麗可,滴。
視線再度回落到眼前孩兒的上,杏眼亮亮的,兒紅紅的,整個人上都散發著青春活潑的氣息。
裴元嗣便了的頭,“嗯,待會兒我嘗嘗。”
阿縈就像是到鼓勵的孩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起來。
用完午膳裴元嗣就離開了,阿縈躺在床上一個人小憩,睡醒的時候裴元嗣就坐在的旁靠著大迎枕看書。
“醒了?”他問。
“大爺,您還沒走呢?”阿縈剛起床,嗓音地帶著點啞,湊過去自然而然地摟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男人腰窩里親昵地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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