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就這麼不值得被嗎，即使從一開始沒有喜歡過他，告訴他從前那些恩纏綿都是假的，但這整整四年的同床共枕，相親，共同孕育了兩個兒，心里對他就真的沒有半分意嗎？

裴元嗣覺自己的一顆真心被阿縈撕得稀碎，他真想親口問一句阿縈，阿縈，你為何就不能對我有一點點的真心，就算是裝出來的也不行嗎？

阿縈現在卻告訴他，以后連裝都不愿意再裝了……

男人無聲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底閃過一抹蒼涼自嘲，忽然起走了出去。

阿縈閉上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片青的角從眼中、眼角消失，最終只余桌上兩束幽微的燭火。

他又走了。

難道不想讓他留下來嗎，但他總是這樣，他永遠都不懂的心，一次次的挽留換來的是一次次的失。

要低三下四地去求他回頭嗎，可以這麼做，的自尊卻不允許。

也罷也罷。

阿縈想，早就該斷了那些念想，不該對男人抱有任何的期，已經是地位穩固的衛國公夫人，也保住了一雙兒，報了沈明淑與沈二夫人之仇，這些就很足夠了。

后半輩子，與兒有不盡的富貴榮華，有了這些東西，不比去癡求一個男人虛無縹緲的真心更有意義？

翌日阿縈起了個大早，因頌哥兒也想去參加福兒的及笄禮，阿縈便與頌哥兒一道坐車去了周家。

周文祿如今是沈家的大管事，手里有了余錢后便在京城買了一座更大的宅子，將周家二老接到京城來養老。

周父周母原本都是沈家的小廝和丫鬟，兩人本本分分了大半輩子，生的一雙兒卻如此有出息，甚至連堂堂衛國公夫人親自上門來給周家的兒做及笄禮的贊者，街坊鄰居無有不羨慕，紛紛到周家來祝賀。

夫婦兩人與有榮焉，對著阿縈激不盡，就差三拜九叩。

在征詢過福兒和沈玦的意見后，阿縈與周父周母商議將婚期定在了半年之后，又議定了聘禮以及小夫妻兩人婚后住在何等等瑣碎事，這樣一來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備婚的這段時間福兒就依舊住在家中。

“夫人，阿玦給我取了個新名字。”福兒悄悄湊過來對阿縈道。

“什麼名字？”阿縈含笑問。

“芙兒，‘蘭花與芙蓉，滿院同芳馨’，他說蘭花與芙蓉都是香草，寓意好，從今往后，我就周芙兒啦。”

芙兒說著，赧地向著對坐眼睛就沒離開過的沈玦投去一眼。

芙，不寓意好，亦是形容麗的子，弟弟這是在拐著彎夸芙兒呢。

未婚小夫妻兩個很好，對視一眼眼里的甜都能溢出來，想到四年前弟弟還是個年郎，芙兒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眨眼間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阿縈心里頗為嘆。

理完弟弟的事阿縈心里總算落下一塊石頭。

如所言，自那日過后裴元嗣便再未酗過酒，每天傍晚會來錦香院陪著兩個孩子說說話，一起用膳，飯后玩上一個時辰，就算是再忙忙到夜里，他也還是會空過來哄兩個孩子睡覺。

阿縈覺得裴元嗣在教育培養兩個孩子這方面倒是很負責，而且不再阻攔他與昭哥兒親近，裴元嗣也沒再表現出對昭哥兒統的懷疑，兩人每天客客氣氣，便如同這世上再普通不過的一對夫妻，貌合神離。

該關心的時候阿縈一次都不會落下，照舊給他做服、繡香囊，在孩子們和家人們面前兩人談笑自如，出雙對，默契地仿佛從前的事都未發生過。

除了邊親近的心腹，大家甚至都以為兩人和好了，趙氏不再抱怨裴元嗣，綏綏也不再想方設法地給爹娘制造機會相，每天都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姑娘。

每逢初一十五他會歇在阿縈的院子里，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卻分了兩床被子，裴元嗣并未再過，阿縈以為他會很快讓幫忙張羅納妾，他一直沒提，有一次晚上便主地提了提。

裴元嗣臉就不太好，生地說不必，繼而沒坐多久就借口離開了。

阿縈想，大概以裴元嗣的份地位，不用幫他找，他自己就能找著喜歡的，這位賢惠大度的妻子就別那麼多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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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十五，裴元嗣回來的有些遲。

裴元嗣和嘉帝在前朝大刀闊斧地整頓軍制，沸騰的民怨是按下去了，各地招募的士兵們也為老弱病殘的軍隊里注了新鮮，軍隊的戰斗力是否得以提高還有待驗證。

不過軍制改革傷及的是哪些各地戍守的將軍和指揮使們的利益，除了朝中三五不時上書彈劾裴元嗣及軍制改革擁護者們的奏折，有些按捺不住的勛貴將軍們已經“被無奈”只能揭竿而起。

今年全國各地說興起來三四場叛，俱被提前準備好的當地州府鎮，并未鬧出什麼大子。

除了這些大子，層出不窮的小子更人頭腦煩些，譬如這招募的軍隊該如何調度軍餉分發，軍隊的歸屬屬于誰，若分屬于私人那必然不能，定要設立相應職位來制衡軍隊首領。

再則衛所里腐敗違法的軍總要置，募兵之后原先的衛所該如何理等等，裴元嗣都要據現實的況與兵部、閣進行調整細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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