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走後，陸苡白頹然地將手指頭髮裡，狠狠地撕扯發洩。

反正也不可能再睡了，索起床，直奔父母家。

要去問個究竟。

陸家父母見小兒突然回了家，臉煞白，以為是出了什麼事，趕上前關心。“怎麼了這是？”

陸苡白目有些失焦，看著爸爸媽媽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媽，當年……我姐和祁森在一起，是不是有什麼啊？”儘量剋制自己的緒，平靜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什……什麼？”母親宋蘊下意識地捋了一下耳鬢的碎髮，彷彿要理好剛才瞬間的慌。

然而就是這個小作，讓陸苡白瞭然了一切。

知莫若母，同樣的，知母莫若。

“你們是要打算瞞我一輩子是嗎？！”陸苡白的淚意瞬間盈滿眼眶。

陸為謙趕護住老伴兒，嘗試著安兒的緒。“苡白，你聽爸爸解釋……”

“爸，有什麼可解釋的？我知道，你們覺得我這裡不如我姐那裡不如我姐，我承認並且接，我就是不如優秀啊。你們多一點是正常的。”陸苡白說到這裡，哽咽著停頓了一會兒。

“可是……我沒想到你們會偏到幫撒了這樣一個彌天大謊，以拆散另一個兒為代價！你和媽媽還有周家兄弟全都是幫兇！”

“兒啊……媽媽和爸爸也有苦衷的啊……當時我們真的以為你姐……”宋蘊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我們就想著幫完這個‘願’，沒想到……”

“以那樣卑鄙的方式，對嗎？”陸苡白笑著流淚，有一種蒼涼破碎的。

“你們知道嗎？你們這些人乾的事兒就像《東方快車謀殺案》裡一樣，缺一個人、缺一環都不行，你們合作的簡直就是天無啊！佩服，佩服。”

“可是你們想過我的嗎？想過祁森的嗎？”

“兒，對不起……對不起……”宋蘊只得倉惶道歉，就差給陸苡白跪下了。

“這個，我們背了這麼多年，誠惶誠恐了這麼多年，本來以為就這樣過去了。你和阿衍過得也很幸福，蕓白和祁森貌似也相敬如賓快要修正果，我們以為這是歪打正著……”陸為謙無力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聲音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好一個‘我們以為’啊，我的好爸爸、好媽媽。”

“孩子啊，聽媽媽的話，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而且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就向前看吧，好嗎？”

“向前看？這個事對我來說如鯁在，你要我怎麼向前看？怎麼面對我姐、面對周衍、還有你們？我真覺得噁心，從而外的噁心！”

“你們，真是太噁心了！”

“既然這麼你們的大兒，以後你們就好好、把屬於我的那份也給吧，我，不要了！”

“苡白！”陸為謙低吼制止，“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話？你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兒！”

陸苡白什麼也沒說，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冷笑著一步步後退，然後離開了陸家。

出來以後，陸苡白一邊開車一邊給周衍打電話。

奈何周衍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看來他是躲著呢？

陸苡白又給顧雯打電話，顧雯很方地回覆說：“老闆臨時出國出差了，太太您有什麼事？回頭我可以轉達。”

多麼明顯的敷衍之詞啊？作為他的老婆，有事找他還需要助理轉達？

“不必了，也沒什麼大事。”

陸苡白調轉車頭，直接開去周氏總部。

要一個一個地去清算。

到了周氏集團總部大樓，被前臺給攔住了。“請問您找哪位？”

“周燼。”

“找周董啊？請問您有預約嗎？”前臺小姐打量著著陸苡白，一淺灰TB家經典四道槓休閒衛衛，不施黛，眉眼清冷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

心做著研判，心想說該不會是老闆在外面惹出的風流韻事吧？風格和溫婉的江老師區別好大。

但再看又也不像，小三起碼應該妝容緻走個魅路線吧？

眼前這個大，漂亮是漂亮，但氣質過於清冷，一看就難哄。

“沒有。”陸苡白雙眼凌厲，一副“你看夠了沒？”的意思。

看得前臺小姐忽然覺得後背一涼，於是趕出不失禮貌的公關級笑容。“那不好意思哦，沒有預約周董是不見的～”

陸苡白無奈，掏出手機給周燼撥了電話。

周燼這邊一看是陸苡白來電，心下莫名一驚。

這個弟妹一直因為當年的事看自己不爽，平時如無必要，絕不搭話。

如今突然主給他打電話，事出必有妖啊！

周燼閉了閉眼，還是接聽了——

“苡白？你找我？”

“週二，您現在在公司嗎？”陸苡白一點也不繞彎子寒暄。

“我不在啊。”周燼一邊說著，一邊邁著氣宇軒昂的大步，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總部大廳。

“麻煩向左看。”陸苡白冷冷地說道。

周燼下意識地向左看去，目與之相，場面一度尷尬。

陸苡白收了線，看了前臺小姐一眼還不忘禮貌地說了句“謝謝”，抬就向周燼的方向走去。

周燼打發走了隨行的人員，對著陸苡白如沐春風般地微笑，一點沒有謊言被當場撞破的窘態。

“我們借一步說話？”陸苡白挑眉問。

周燼看著來勢洶洶的樣子，覺自己“兇多吉”，但還是很鎮定地應和：“好啊，來我辦公室吧？”他說完還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在以前臺小姐為首的吃瓜群眾眼裡，有點過於畢恭畢敬了。

看來真是清算風流債的？

陸苡白走在前面，周燼走在側，兩個人一起乘坐董事長專用電梯直達了八十八層。

進了辦公室，周燼客氣地問道：“苡白，先坐。你要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然後了書進來準備伺候著，他自己趕趁著空掏出手機打算給弟弟發“求救”微信。

“謝謝，不必了二。你是在給周衍發訊息通風報信嗎？他手機現在關機，好像一時半會看不到。”陸苡白幽幽提醒。

“啊沒有，不是。”周燼尷尬地了一下鼻子。

書在旁邊都看傻了，這個大氣場兩米八，給老闆震的半點脾氣沒有，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我們開門見山吧。”陸苡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