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點什麼呢……怎麼解釋一下自己現在的行為才顯得不那麼OOC呢？

還記得自己是惡毒配來著。

正想著，耳邊響起秦江月的聲音。

「之前的話還沒說完。」

薛寧怔怔地看向他。

「你是木靈，雖不適合修劍，但我觀你使的劍招不算全錯，在催育靈植時也還算擅長，可見你對靈力控和心法招式尚有心得。若你願放棄劍道，轉修其他，我或許能指點一二。」

還有這種好事？？

薛寧穿書後已經不知被迫屈多次了，都是因為在這個弱強食的世界裡沒有自保之力。

現在秦江月願意給指一條明路，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可比自己瞎矇靠譜多了。

張口就要答應下來，卻又忍住了。

薛琮是劍修，秦江月是劍修，慕妏和溫、秦白霄也都是劍修。

無爭仙府的大能和英，大部分都是戰鬥力極強的劍修。

原曾發誓要在劍道上闖出名堂，讓那些輕賤的人都付出代價。

始終不肯放棄劍道，這如同心底一刺，每次有人提到類似「你不適合修劍」的話，都如同被踩到尾一般，險惡毒地諷刺對方也不配評判的選擇。

對修劍有執念，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薛寧也就不能那麼果斷答應下來。

神晴不定，半晌，仿佛萬分艱難地才平心靜氣下來，僵地轉移話題：「你見過我催育靈植嗎，就說我那時還算擅長？」

秦江月瓣微，最後沒說話。

薛寧卻突然睜大眼睛。

原是不可能做催育靈植這種事的，而來到這裡，也只做過一次這件事。

那天晚上從慕不逾那兒逃回來，秦江月沒有離開，還尋了不種子。

鑑於走之前才惹得他不高興，回來後又莫名氣到了他，也沒進屋去，乾脆連夜開荒，讓種子生發芽。

那天夜裡他竟然看了嗎？

兩人視線匯，秦江月先一步移開了視線。

稀奇。

真是稀奇！

第15章 第十五章

其實看是很尋常的事。

他自道修煉，哪怕靈脈盡碎，修為盡失，上的敏銳還保留一些。

薛寧在外面吭哧吭哧，那麼大靜，他想忽視都難，出於防備之心，也得看看在幹什麼。

睡眠那種事，若非實在支撐不住，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做。

活著的時間已經沒多了，不想浪費在睡眠上。

明明很正常的事，被薛寧那迥異的眼神盯著，好像就變得微妙起來。

他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椅子扶手，老舊的扶手上有多紋路都能清晰刻在腦子裡。

這麼沒用的事，竟然也有心思計算起來，似乎這樣就可以不去計較薛寧湊近的臉龐。

他又看見了鼻尖和臉頰上的小痣，這次還將的眼睛看得很清楚。

那裡面倒映著他冷淡平靜的臉。

他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我的時間不多了，要不要試著轉修其他道法，儘快給我一個答覆。」

薛寧聞言嘖了一聲。

這是第幾次了？

發現了，秦江月這個人遇到自己不想回答或者不想面對的事，不會明面上做出什麼反應，讓你覺得被他拒絕或者反駁了。

他會維持著溫和有禮的樣子，讓你覺得他是認可了你的，接著再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等你發現話題差得十萬八千里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最後什麼事也沒辦，什麼話都沒問出來。

要不是現在行不便，保準不著秦江月的角，就如同第一次在道場上看見他，還沒來得及上前提醒，他人已經消失了一道點，後面幾次傳信，也仿佛戰區沒有信號，本沒收到過一樣。

在薛寧觀察秦江月的時候，秦江月也被迫凝視。

以前從來沒發現，薛寧的眼睛其實很好看。

有種骨子裡出來的靈和魅。

像剝了殼的荔枝，不管是靈還是魅，全都藏在晶瑩剔的果裡面，細看進去，有種略顯拙赧的蠱之意。

偏生行為姿態又很端莊，穿也很持重，那一墨藍加，就像是教弟子們基礎心法的師長一樣。

應該注意到了他的打量，薛寧後知後覺地開始不好意思，微微咬，直起後退一步，眼神閃躲，手背在後，一下一下勾著袖口的扎帶。

秦江月眸如夕垂落幾分，屋子裡線更暗，薛寧找到事做，去點燈。

點好燈，好像終於鼓起勇氣一般，背對著他的方向道：「我願意轉修其他道法。」

秦江月表沒有變化，不是對改變主意早就預料，而是真的沒那麼在意到底做什麼選擇。

「只要你肯教我，我一定好好學。現在整個無爭仙府還願意教我的，也只有你了。」

說到這裡，薛寧轉過來，滿頭黑髮被燭火鍍上一層暖，又從師長的模樣變得很有親和力起來。

「我想要變強，只有變強才可以不像今日那樣被他們看輕和迫，就不用總是躲在別人後面。以前是我鑽牛角尖，覺得你們都認為我不配用劍，修不了劍道，就偏要修給你們看。但現在我願意聽你的，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