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教授真是一個特別好的人,知道我特別想要見見老師,他很快就找借口把老師約了出來。
“真不要跟老師一起吃個飯?”
他想讓我明正大地跟老師一起吃飯,可,我不敢。
我愧疚,我害怕。
也不想這麼多年了,老師好不容易忘記我這個讓他失的學生,因為見到我,又憾失。
“你別想太多,這些年,老師經常跟我提起你,雖有憾,但,能聽得出老師還是很想你的,老師真正喜歡一個學生的時候,是不舍得生太長時間氣的。”
“我現在也是老師,相信我。”
顧堯之去年從國外的研究院進修回來,就開始帶學生了。
我知道他一心為我好,可,我還是婉拒了他的好心,因為除了怕,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老師。
我只想能看他老人家一眼,看他一切都好好的就好。
顧堯之勸不我,也就沒再勸我。
很快,小老頭就過來了,看到他神奕奕,仍舊能健步如飛,我的心放了下來。
“堯之,我記得當年是喬一把你推薦給我的,你這幾年有跟聯系嗎?”
老師和顧堯之談了一會學上的事后,突然把話題轉到我上。
這讓我心一驚,用力抓了手中的咖啡杯。
顧堯之朝我藏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淡聲道,“怎麼了老師?”
“我前些日子,聽說一些事,跟沈言辭好像不太好的樣子,不知道你這里有沒有的消息。”
“那個孩子啊,什麼都好,就是過于重視了。”老師說著嘆了一口氣。
語氣里滿是憾。
“當初提出的那個人工智能芯片要是能繼續研究下去,現在說不定已經研究出來造福人類了,真的是一個很有天分的人,不該浪費那樣的天賦。”
“尤其是為了一個男人。”
為一個學者,一個癡狂的研究學者,祁培才如命,尤其是天才型的,他一直覺得以喬一的天賦,不出幾年就能遠超他的就。
可卻突然為了一個男人要退學,他真的好失,生氣,氣得再也不想見到。
但聽到過得不好,他又忍不住想要關心。
想要還能回來。
想要能繼續走上該走的路。
老師語氣里的關心,讓我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再想到當初我研究了一年多的那個項目,我更愧疚了。
大二時,我們班一個同學出了車禍,傷到神經,雙癱瘓被判定以后再也站不起來,導師組織我們去看他的時候,看著曾經意氣發有著大好明前途的同學,因為一次意外,人生就此跌谷底,我心里很是難。
在幫助那位同學時,我又看到了很多跟他一樣的人,看著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那麼痛苦,我忍不住想,要是有什麼能代替他們被傷的神經,繼續被傷神經的工作,讓他們都能重新站起來多好。
一次實驗,我突然發現,我那樣的想法可能能變事實,于是跟老師說了我的想法,老師聽完后激地夸我真是天才,才接這門學科沒多久,就能有這樣的想法。
他那麼相信我,那麼支持我,為了我這個研究項目,一向不喜歡跟人打道的他,甚至不惜低下頭,彎下腰,四奔波給我找關系弄實驗室。
可我卻為了沈言辭,在我們的研究好不容易初見眉目的時候,丟下不管,一走了之。
辜負了自己的初心,更辜負了老師對我的信任支持。
我對不起,真太對不起他老人家。
“如果你能聯系上,幫我捎句話給,實驗室我還給留著,要是想回來,現在還來得及。”
老師這話,讓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老師離開后很久,我還趴在桌子上抬不起頭。
愧疚自責所有的緒一涌而上,幾乎快要把我淹沒。
當初腦,腦殘的有多很。
現在的我就有多悔。
我當初怎麼就腦子進水了?
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一個那樣的渣男,什麼都能放棄。
“人生就好像做實驗,不怕錯,不怕失敗,只要能認識到錯誤,及時從錯誤中離,就一切皆有可能。”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顧堯之,遞給我一張面巾紙。
我接過他遞來的面巾紙,蒙住臉,好一會后,我拿掉臉上的紙,沖顧堯之笑了笑,“謝謝你顧大教授,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大餐!”
我可以痛,可以悔,但我不能太過沉溺,痛和悔是巨大的沼澤地,一旦我沉溺,它們就會把我吞噬。
我想好好活下去,去彌補我的錯。
顧堯之也沖我笑了笑,“好。”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吃飯見。”說著我站起來想走。
不知道是我站起來的太猛還是怎麼,我突然腳下一歪,人朝前撲過去。
對于平常的人來說,摔這麼一下沒什麼問題,可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這麼撲倒下去,是很危險的事。
我嚇得拼命想要抓住什麼,再不想承那樣的痛。
可我抓了半天什麼都沒抓到。
就在我以為,我要死時。
我被一雙寬厚的大手穩穩地接住。
男人上那淡淡的檀香味,似有能穩定人心神的作用,讓我那顆瘋狂跳害怕的心,慢慢平復下來。
抬起頭,我笑著道,“謝謝顧大教授,又救我一命。”
顧堯之失笑,“只是扶了你一把,哪那麼夸張。”
我笑了笑,沒說話。
在我想要后退一步,從男人上離開時。
“喬一,你在做什麼!”
那帶著極力忍怒火的聲音,讓我抬眸看過去。
只見,沈言辭似是抓住妻子出軌的老公那樣,臉都綠了綠巨人。
我不耐地皺起眉,“我在干什麼,你看不出來嗎?”
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我能做什麼?
“看不出來的話,麻煩你把眼睛給捐了,反正留著也沒用!”
“還有,在你用這種語氣質問我的時候,麻煩,請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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