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放慢作，耐心地一點點乾淨，到頸時，發現它的脖頸兒上還有一簇不太顯眼的綠。

小鳥被吵醒了，它睜開眼，眼珠像是麗通的琉璃珠子，有神而靈，只是著傷，連帶著整隻鳥都散發著頹萎的氣息，羽上的漂亮澤都暗淡幾分。

“你會不會是妖怪呀？”小沙彌在小鳥的傷口撒上一層藥，自言自語道，“如果你是那些壞妖怪，我就把你給師兄。”

他鼓起面頰上的，手下的作卻越發輕緩，把布剪細條，細心地纏在它的鳥腳上。

小鳥偏頭向他，孱弱地半闔眼瞳。

“想來你也不會是妖怪，”他喃喃自語，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妖怪多厲害呀，怎麼會傷呢。”

過了幾日，小鳥的傷好轉了許多。

隨著傷勢的好轉，獨時的小鳥愈發倒霉，不是酣睡時木箱突然斷裂，差點到它；就是雷暴雨的天氣里，總有一陣雷能十分有準頭地劈向它。

宛如被天道故意針對一樣。

但若小沙彌在它邊，小鳥就不會遭遇這種飛來橫禍。

他沒有辦法，只能每日地把它藏在寬大的袖子裡，帶去做功課。小鳥倒也乖巧，一聲不響，抱著他的胳膊呼呼大睡。

待傷口完全好了後，小鳥變得格外神氣，日日昂首地在屋踱步，一副巡視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它的宮殿，而非寺廟裡一個又小又窄的寢房。

不過小鳥傷的右腳在走路時有些細微的怪異，很難察覺，但看久了就會發現有點一瘸一拐的。

“你不會瘸了吧。”小沙彌撐著下，眼裡出濃濃的擔心，想要它的腳，卻被小鳥發現了意圖，它單腳跳起，兩隻翅膀撲閃地飛到他的頭上，細小的絨從空中掉落下來。

輕微的痛從額頭傳來，他直往後躲，但小鳥不依不饒，盯著腦門啄，啄得很輕，乎乎的。

“你這隻壞小鳥。”小沙彌無法躲藏，乾脆氣嘟嘟地指著它控訴。

著小鳥通人的眼，黑豆大的眼珠是滿滿的不屑，他覺得它好似聽懂人話，歪頭，隨便一問：“小鳥，你是妖怪嗎？”

沒料到，下一秒，一道悅耳婉轉，帶著孩稍顯稚氣的嗓音響起，“哼，本公主才不是妖。”

小沙彌嚇得從椅子上跌倒，嬰兒的臉上一片愕然。

“你會說話！你是妖怪！”他抓著椅子爬起來，皺起眉頭，第一反應倒不是害怕，而是深深地糾結。

住持說妖是作惡多端的，它們暴無道，平日最做的事就是殘害生靈，走到哪都是萬惡之源。師兄們也討厭妖，對它們深惡痛絕。

但和小鳥接的這段時日，小沙彌覺得它有時候脾氣是不太好，但品並不壞，連啄人的力道都是放輕的。

小鳥在空中飛了一圈，下一秒，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雪白的小姑娘。

生得極為好看，眼眸像黑珍珠一樣耀眼，一紅，輕巧地跳上桌，隨後坐下，作優雅貴氣，居高臨下地道：“哼，本公主可是仙。”

仙？

小沙彌心頭迷茫，那不是畫本子裡才有的嗎？

他沒說信的話，也沒說不信。

心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著住持千叮嚀萬囑咐，遇到妖一定要上報，另一個小人遵從自己心的想法，小鳥沒有害人，還總遇到霉事，怪可憐的。

猶豫再三，他決定瞞下的蹤跡。

小姑娘並不知道他的掙扎，驕傲地說：“記住！本公主姓姜名梨。”

“我的朋友我阿梨，你姑且也算是我的朋友。本公主準予你這樣我。”姜梨睫輕眨，手指張地抓著袖。

看陷沉思的小沙彌，呼吸都變慢了些，生怕被拒絕了。

“阿梨，”他做好決定，就不再想了，頓了幾息後，指了指自己，也自報家門道，“萬潭。”

姜梨眼可見地高興起來，矜持地輕抬下，一副頗為勉強的樣子，拂去裳上不存在灰，道：“好，萬譚，今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之一了。”

到底是孩子心，萬譚沒忍住，對這個“之一”深好奇，聯想到畫本子上群結隊的妖怪，睜圓眼睛，問：“那你有幾個朋友？”

姜梨忽然不開心了，氣哼哼的，“要你管，本公主的朋友很多很多，數都不清。”

見小沙彌呆愣愣的，不太相信的樣子，有些心虛，轉念一想，此又沒有認識的人，於是吹噓道：“本公主在族可是響噹噹的人，我在山上有一群......唔就是一群好朋友。”

誇張地用胳膊比劃，畫了一個圈，“有這麼一大群，我們每天在山上飛來飛去地唱歌和玩耍。”

萬譚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心裡有了畫面，他在山頭曾見過一群烏在低空盤桓，聲嘶啞，想來姜梨也是如此。

據姜梨所言，住在仙界的海灣，在高高的懸崖上。

自出生後族裡就不讓離開族，在好奇心地驅使下和朋友的幫助下，來到凡間。

只是沒料到，一下凡就倒霉不斷，不僅一仙使不出來，形同虛設，與凡人無異，而且之災不斷，幾次絕逢生，但也了不小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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