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音,秦宴朝前去,鎮尾一家開著的糖果店,店門外的躺椅上躺著一個著長衫的男人,形很是悉,他麵上蓋著一本書。
秦宴瞇了瞇眸子,也沒看清那是本什麽樣的書。
他再往樓上看去,不知道上麵開的是什麽店。
想著,繆北這樣的人,估計這整棟都是他的。
他邁著步,朝著糖果店走去,越靠近,耳邊傳來的聲音越清晰。
仔細一聽,居然是昆曲。
他識得昆曲,小時便是耳濡甚多,因為他爺爺昆曲,可惜命薄,出了事,走得早。
“嫋晴,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廣播裏唱到了這一句。
這曲子他聽多了,是牡丹亭記。
秦宴走到門口,看了眼躺在搖椅上的男人,扯了扯,沒想到他現在過的還愜意。
“需要什麽自己拿,明碼標價,牆上有二維碼,支持微信支付寶刷卡,找零去二樓”男人被書蓋著麵容,聲音懶懶散散的。
秦宴沒出聲,走進店裏。
四周轉悠了一圈,拿了些小糖果,還有幾條巧克力。
沒想到繆北會在這裏開家這麽甜的店。
拿了之後,他坐在搖椅對麵的椅子上,拆了條巧克力,送進裏。
“付款了嗎?”男人依舊躺著,作沒有任何變化,緩緩道。
秦宴聽著他的聲音,突然就覺得繆北跟這個環境完全融合了,聲音拖長了音調,像極了有故事,句句都是娓娓道來。
他手,到廣播的開關,按下了。
頓時,昆曲的聲音從耳邊消失了。
男人書下的眼眸微睜,突然就聽到了悉的聲音。
“幾顆糖果也不請我?”秦宴將巧克力在舌下,低聲笑道。
聽到這個聲音,男人猛地睜眼,將書拿開,看向麵前坐著的人。
秦宴雙疊在一起,“好久不見啊,繆北”
沒等繆北說話,秦宴手將剛剛蓋在他臉上的書拿了過來,戲謔道:“呦,看金瓶梅呢?”
繆北“嘖”了聲:“這是文學”
秦宴笑著將書丟在他膝蓋上,著周圍的環境,最後將目挪到繆北上。
“謝謝你的禮”他說。
“那也用不著大老遠的過來謝我”
秦宴隻是笑笑,頓了頓,跟他提了一句:“晚晚懷孕了,四個多月了”
繆北好一會才準備開口。
話到邊了,秦宴又道:“既然都開始新生活了,何必勉強自己,不用太顧及其他的”
繆北點了點頭,是希他能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不是需要做所以做。
秦宴站起,順手將廣播打開了,唱腔又出現在了耳邊。
“走了?不要我請你吃飯了?”繆北將膝上的書拿起擺在一旁,拂了拂長衫上的灰塵,站起。
“我就來看看你,還得找點出完差回家呢”他也隻是空過來。
秦宴將剩下的糖果塞進口袋裏,帶回去。
繆北與他並排走,送他離開。
回去時,恰好看見從二樓下來的冷豔老板娘。
一襲白旗袍,半長的披肩,步伐款款的從店裏出來。
“繆先生?”老板娘雖說看著冷豔,聲音卻依舊是江南出落的清脆婉轉。
繆北挪過目,緩緩道:“好像上一個客人沒付錢”
老板娘抿一笑:“繆先生,今天有快遞嗎?”
“有,勞煩老板娘了”繆北繼續在搖椅上躺著,耳畔依舊是昆曲的雅。
老板娘點了點頭,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不知何時,繆北角浸染一抹笑意。
大概就是……見起意,天天讓樓上的老板娘幫忙拿快遞吧。
嗯,為了拉近距離,還得花錢。
-
十個月,白晚晚倒是沒多害怕,反倒是秦宴每天自言自語給他自己催眠。
如今到了產室,秦宴坐在產室外一句話都沒說過。
秦曜瞥了眼秦宴發紫的指甲,笑出了聲,“冷嗎?”
“別說話了”他好慌。
“話說,別晚晚什麽事沒有,你整出個產後抑鬱癥出來”秦曜說著忍不住笑了。
白遠山楚歲夫婦倆恰好走了進來,聽到秦曜的話,驚訝的看向秦宴。
開始秦宴做心理疏導。
秦曜就坐在一旁聽著他們開導秦宴,自己抵著下,知道秦宴現在肯定更害怕。
“親家”秦曜輕了他們一聲,引得他們目後,他又道:“讓他自己冷靜一下吧,他沒事”
聽秦宴親爹都說這樣的話了,他們點了點頭。
坐在產房外靜等。
“你認識的那個道士,有沒有幫取名?”秦曜倏地問了聲。
秦宴心裏的很,直接將手機解鎖丟給了秦曜。
秦曜手接過手機,點開了微信,看了遍跟寧的聊天記錄,還真幫取名。
不過……全是孩名。
兩胎,要有個小孩就好了,多可。
再想想自己家的基因……
雖然如此,但是這兩胎,就已經打破了一脈單傳的魔咒,說不定呢。
秦曜頓時放鬆了些,開始給小孩選名字。
在外麵等了二十個小時,就在秦曜選好了小孩的名字,等著跟白晚晚商量用哪個時。
門開了。
護士抱著兩個嬰兒出來了。
秦曜剛站起,秦宴直接衝進了產室。
護士笑著開口道:“寶寶真漂亮”
秦曜笑著點頭,當然了。
下麵一句:“恭喜,兩個男孩”
秦曜臉上依舊帶著笑,隻是默默關掉了手機。
這個結果,他早該知道了,在期待些什麽呢?
楚歲進了產房之後,白遠山都好奇的過來問秦曜:“親家,為什麽覺你們秦家全是男孩?”
秦曜也很想問這個問題,這是為什麽呢?
“基因吧”臉上一不變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麽。
護士將嬰兒抱走之後,秦曜一人站在走廊上。
他讓秦宴走的路,不會是錯的。
那秦宴和晚晚呢?
一如書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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