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在自己最落魄倉皇的時候嫁給他的靈位，到他半生的澤庇佑，一直都很激他。

他救了。

艱難地轉著手中的佛珠。

“我為你父王求了半生的佛，只求若有來世，保佑你父王平安順遂，一生康健。”握著佛珠的手慢慢地垂落在塌上，唐菀是真的覺得倦了，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卻又忍不住喃喃叮囑年，“你要好生孝順太后娘娘，跟著南安侯在軍中好好歷練，不要墮了你父王的威名。”

這一生，可憐過，卑微過，也風過，顯赫過。

可是最后的時候，一生之中所有的記憶都遠去了，只剩下了最后的一點不甘與憾。

漫天神佛庇佑，如果當真有來世，能他長命百歲，平安歡喜一生就好了。

珠串墜落在地，一聲輕響，佛珠四散。

第2章

唐菀昏昏沉沉地聽到耳邊傳來哭聲。

年的孩兒的細細弱弱的哭聲，覺得有些陌生。

印象里，在清平王府，的邊并沒有這樣陌生的，不知道的年的孩子服侍。

當最后一個邊忠心耿耿服侍的丫鬟被嫁出去以后，唐菀雖然對邊服侍的丫鬟不及從前留心，可是邊丫鬟的聲音還是記得清楚的。

可是此刻在耳邊回的丫鬟的哭聲，在陌生之外，又有一點點悉。

閉著眼睛，嗅到屋子里有淡淡的檀香的香氣，床板邦邦的，上蓋著的被子也不是一貫喜歡的錦被，還有一個聲音帶著幾分激烈的孩子的聲音含恨說道，“哭，哭什麼哭！都是他們對不起咱們姑娘！你這樣哭，等姑娘醒了豈不是更傷心？為了那起子小人傷心才不值得！”

雖然這聲音聽起來厲害，然而卻也帶著幾分哽咽，唐菀渾渾噩噩之中有些茫然，努力張開眼睛，就見床邊正側坐著兩個貌的丫鬟。

看見這兩個丫鬟的那一刻，眼睛微微張大，覺得不可思議。

眼前的這兩個丫鬟，自然是認識的。

們陪著出嫁，嫁到了清平王府。

在那一年瑟一團絕地被太后挑中，賜婚和已經戰死的清平郡王，滿京都的人都知道進門就要做一個可憐冷清，一輩子都沒有前程了的寡婦的時候，只有們倆和自己一同出嫁。

那時候們主仆是做好了一輩子做可憐蟲，一輩子都要在清平王府冷清地，凄涼地等死的準備，因此那一年雖然出嫁就是郡王妃，可是整個唐家卻也只有這兩個丫鬟無論是怎樣落魄凄涼也要跟著一同嫁過去。

至于其他的丫鬟都尋了各種理由留在唐家。

唐菀也沒有阻攔們。

畢竟對于唐菀來說，既然丫鬟們的心都已經不在這個主子的上，又何必們跟著自己去吃苦，們對自己心生怨恨呢？

只是當嫁到清平王府，卻發現日子并不難過。

太后垂憐出嫁就要守寡，也見子懦弱，恐被人欺負，因此對一向疼維護，照應。

逢年過節，無論是什麼時候宮中的賞賜，清平王府的那一份都是最厚的。

因太后的緣故，皇后對也極好，時常請宮在的跟前說話，因為得到了太后與皇后的疼，因此……竟然在京都之中也沒有人可以小看。

世人都知道清平郡王妃是宮中紅人。

嫁給了戰死邊陲的清平郡王弈，其實日子過得不壞，跟著的兩個丫鬟素月素禾自然也沒有吃什麼苦頭，就算是們到了年紀，被唐菀嫁了出去，可是也時常回到郡王府陪伴，和說說外頭的閑話，覺得日子過得很松快。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素月素禾其實也已經是做娘的人，唐菀萬萬沒有想到，再一次張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年時的素月和素禾。

唐菀眨了眨眼睛，看著義憤填膺的素月還有垂淚哭泣的素禾，又覺得這一幕格外眼。

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荒誕，可是卻又在下一刻不得不承認，死了，可是又活了。

眼前的這場景知道，重新活過來，回到了曾經十五歲那一年的夏天。

這眼的一幕，正是在已經被二皇子樟退親之后。惶恐無助，整日里躲在房里哭，還大病一場。

在樟來瑞退親時，在大伯母長平侯夫人的迫之下，在祖母長平侯太夫人一句句的“不懂事”的迫之下，在所有人嘲笑譏諷的目里含淚答應了樟的退親，他可以如愿以償迎娶的堂姐，長平侯夫人的嫡長唐萱。

可是的退讓和忍并沒有長平侯夫人到滿意，長平侯夫人的心里還是覺得對樟曾經與唐菀定親如鯁在，當唐菀答應退親，因此被人冷嘲熱諷說閑話因此大病一場的時候，長平侯夫人借口唐菀生病不吉利，會沖撞唐萱和樟定親的喜事，因此把唐菀送到了唐家的家廟里來。

唐菀出長平侯府二房，自喪父喪母，當被長房迫，孤苦伶仃，彷如孤魂野鬼一樣被趕到了這荒冷山中的唐家家廟里來等死。

二房只有這個失去了父母庇護的獨一個，因此當被長平侯夫人皮笑不笑地送出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太夫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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