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繼續趕往下一個鎮子。
程玉困倦得厲害,躺在顧行舟懷裏睡得香甜。
沉霄在馬車外麵急得抓耳撓腮,本沒機會稟報信國公府的事。
好在顧行舟掀開車簾時發現他的異樣,低聲問:“何事?”
沉霄左右看看,見周圍都是親信,這才低聲開口:“王爺,信國公府的事查到了。”
顧行舟思索片刻,直接說道:“進馬車說話。”
程玉一聽這話馬上醒了,也好奇信國公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於是問道:“王爺,奴婢能聽嗎?”
顧行舟了的臉:“不能,你下去。”
“不要,”程玉笑盈盈道,“王爺舍不得奴婢走路,對不對?”
“既然知道,還問什麽?”
不多時,沉霄上來了。
“啟稟王爺,信國公的嫡長孫去陵州接老夫人回京,是因為老夫人失散多年的孫找到了。”
顧行舟皺眉問:“什麽孫?”
他怎麽不記得信國公還有個孫,而且失散多年?
沉霄道:“此事是信國公府的辛,信國公早已封鎖了消息,所以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顧行舟示意他從頭開始說。
“信國公府世子夫人齊氏誕下嫡長孫程和後,兩年後再次有孕。”
“從這日起,信國公反複做著家破人亡的夢,去寺廟上香,次次都是大兇,所以他便將這個孩子視為不祥之兆,命兒媳流胎。”
頓了頓,沉霄補充道:“事已經過去許久,屬下說的夢和寺廟或許不是真的,但流胎一事確有其事。”
他繼續講了下去:“但老夫人不信這些,極力保全齊氏,最終齊氏平安產。”
“沒想到隻過了半個時辰,孩子便不知所蹤了,老夫人馬上意識到是信國公做的,與他對峙。”
“他卻始終不說孩子在哪,老夫人憤而離府,在老家陵州生活,十五年沒有歸京。”
“老夫人這次回來,便是因為失散多年的孫找到了。”
顧行舟百無聊賴地聽完,他還以為和朝堂有關,沒想到真的隻是一樁家事。
他興致缺缺,程玉卻好奇,問:“那位姑娘現在認祖歸宗了嗎?”
不管過去十五年過得是什麽日子,未來五十年都吃喝不愁了,搖一變了信國公府的嫡孫,這可是潑天的富貴。
沉霄搖搖頭:“屬下派人盯了許久,暫時沒有子府。”
程玉又問:“那老夫人到京城了嗎?”
“沒有,想來還得七八日。”
程玉頓時有些激:“咱們早些回京,說不定還能湊個熱鬧。”
見興趣,顧行舟便道:“派兩三個人繼續盯著,若有消息,隨時匯報。”
沉霄應是,見他沒再吩咐別的,趕下去了。
程玉心滿意足地聽完了八卦,笑盈盈道:“多謝王爺。”
顧行舟問:“就這樣謝?”
程玉眨眨眼,親了下他的臉。
防止他又親回來,程玉馬上岔開話題:“這位姑娘以後肯定過得很幸福。”
顧行舟哼道:“那可不一定,若是信國公依然不喜,以後的日子舉步維艱,說不定很快便讓草草嫁人了,眼不見心不煩。”
程玉敷衍道:“王爺說的是。”
不跟他爭執,心裏卻在反駁。
既然老夫人有本事讓孫認祖歸宗,以後定然也能護得住。
瞥見程玉眼裏的羨慕之,顧行舟心中一,問:“你若是那位姑娘,你選本王還是國公府?”
程玉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王爺。”
反正不可能是,可不會因為一句閑聊的話得罪顧行舟。
顧行舟滿意道:“做本王的人,自然勝過做信國公府的嫡孫。”
程玉:“……”
顧行舟什麽都好,就是太自信了。
過了半個時辰,下一個鎮子到了。
顧行舟去堤壩上勘察,程玉便待在馬車裏繡香囊。
昨日睡夠之後,在馬車裏百無聊賴,快到客棧時才想起可以繡香囊消磨時間。
所以今日便將香囊藏上了,等顧行舟走遠,便開簾子繡了起來。
繡了一刻鍾,眼睛便有些疼了。
程玉停了針線,對著細細打量繡出來的香囊。
頗有些一言難盡。
的紅也一般,在青樓時不必學紅,所以時跟著娘學的幾乎忘了,隻能一點一點地索。
不過大上還是能看出來太、船和玉佩的,但是不能細看,愈發顯得針腳淺。
程玉咬了下,有點不好意思送給顧行舟了。
他是皇子,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將香囊送給他,就是字麵意思上的“獻醜”。
程玉歎了口氣,有點後悔繡香囊了。
可是又實在沒什麽可送的。
的吃穿用度靠顧行舟賞賜,整個人都依附於顧行舟而活,隻能繡個不值錢的香囊了,勉強稱得上是心意。
程玉不想起那個即將要被信國公府認回去的姑娘,們一樣姓“程”,可惜同人不同命。
但是轉念一想,若是顧行舟沒有將從紅綃樓贖出來,現在的日子肯定很艱難。
每日接客賣笑,與不同的男人翻雲覆雨……隻是稍微一想便忍不住打了個冷。
已經很幸運了,何必再為了這些事傷春悲秋。
慨之後,眼睛也不酸了,程玉低下頭去,繼續認真地繡香囊。
過了半個時辰,顧行舟回來了。
程玉有些懊惱,還差幾針就繡完了,怎麽回來得這麽不是時候!
隻得將香囊收了起來,下次再繡。
顧行舟上了馬車,見悶悶不樂的,便將抱到懷裏。
他低頭輕嗅發間的清香,低聲問:“怎麽了?”
沒想到被他看了出來,程玉隨意謅了個理由:“奴婢沒事,隻是覺得馬車裏有些悶。”
“馬車裏悶……”顧行舟重複了一遍,“若是在船上,豈不是更悶?”
程玉詫異地看他一眼,什麽船上?
顧行舟道:“明日清晨啟程回京,走水路,晚上便到了。”
程玉頓時有些驚喜,還沒走過水路呢,不由得有些期待。
顧行舟比更期待,在船上也值得嚐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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