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室裏靜了一瞬。
顧行舟沉穩出聲:“本王知道了,去備馬。”
程玉慢慢坐起,看著顧行舟快速穿的作,還有些回不過神。
皇上醒了……怎麽這麽突然?
王爺不是說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嗎?怎麽忽然出了這番變故!
忐忑地著他,眸中藏著驚懼與恐慌。
就算秦王府和信國公府已經聯姻,在朝堂上擁有無法撼的地位,但是那是皇帝,掌管生殺予奪職權的君王,怎會容忍此事發生?
稍有不慎,秦王府和信國公府萬劫不複!
見害怕,顧行舟握住的手,沉聲道:“阿玉,你好好待在府中,明日本王若是沒有回來,你立刻回信國公府,知道嗎?”
見他像是在代後事似的,程玉更擔憂了。
“王爺……”
“記住本王的話,”顧行舟將微的頭發撥到耳後,“你別怕,本王總能護你周全的。”
炙熱的吻落在額頭上,程玉下意識閉上眼睛,轉瞬,額頭變得一片冰涼。
睜開眼睛,隻剩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程玉看著他消失在窗外,慢慢垂眸,捧住肚子。
隻希顧行舟平安無事。
走出王府,夜如墨,凜冽的風雪像刀子一般往臉上刮。
顧行舟神凝重,隨手係大氅,接過沉霄遞來的馬鞭。
沉霄抹了把臉,一邊下臺階一邊說道:“王爺,清王離皇宮最近,已經過去了,晉王也出發有一會兒了。”
“楚王呢?”
“楚王應該與您同時出發。”
顧行舟微微頷首:“一會兒你去辦件事。”
沉霄神凝重,這種時候要做的事一定是極其重要的事。
他靠近王爺,聽到幾句耳語,用心記下。
顧行舟三步並作兩步走下臺階,翻上馬,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來到宮門,放行之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長長的街道,這才踏皇宮。
一路疾行,抵達芳華宮的時候已是兩刻鍾後了。
清王和晉王已經到了,正陪在皇帝邊說話。
顧行舟淡掃一眼,父皇紅滿麵,神極佳,瞧著仿佛從未生過病。
他跪下行禮:“兒臣拜見父皇,父皇有龍氣護,死裏逃生,實乃大周之幸,萬民之幸!”
“老六來了,快坐快坐,”皇帝朝他招招手,“方才朕還和老四老五提到你。”
顧行舟並不擔心他們說話,都是聰明人,早已站了隊,除非當場倒戈。
他淡笑著問:“哦?說兒臣什麽?”
“說你在朕昏迷期間可以挑起大梁,可以為朕分憂了。”
皇帝欣地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長道:“別看朕昏迷著,其實你們說話的時候,朕都聽得到。”
顧行舟神一凜,幸好他謹慎以待,從未在父皇麵前口出狂言過。
但是他記得,上次他帶程玉前來拜見過父皇。
正遲疑著,便聽皇帝不鹹不淡地問道:“聽說你親了?是信國公的孫?”
他似笑非笑道:“這麽大的喜事,怎麽不等朕醒了再辦?”
顧行舟還沒來得及開口,殿外響起太監尖細的嗓音。
“楚王殿下到!”
顧行舟稍稍鬆了口氣,冷眼等著楚王做父慈子孝的戲碼。
“父皇,您終於醒了!”
楚王涕泗橫流,一步一踉蹌地走了過來,撲到皇帝麵前深深一拜。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父皇真是吉人天相!”
“父皇,兒臣早已恭候您多時了!”
顧行舟輕輕哼了一聲,什麽爛演技,還沒他和阿玉玩的時候演的好。
皇帝臉上也沒有多的神,隻是冷漠地看著這個三兒子。
“朕昏迷的事,是你做主告訴後宮眾人的?”
馬上瘋,這麽丟人的事就這樣昭告天下了,都是這個好兒子做的孽!
楚王愣了下,這才想起那日諸位妃嬪痛哭流涕的事來,確實是他讓秦王去說的。
他冷汗直流,父皇怎麽知道的?
一定是顧行舟為了推卸責任,所以倒打一耙,趁他來得晚,便將此事給說出來了!
不過幸好還有挽回的餘地,那時父皇正昏迷不醒,黑的也能說白的。
楚王深吸一口氣,鎮定道:“回稟父皇,此事與兒臣毫無關係,一切事宜都是六弟的決定,兒臣有心無力,阻攔不了。”
聽到這番話,顧行舟勾了勾角。
楚王瞧見他的神,正納悶著,便聽皇帝大喝一聲:“跪下!”
楚王愣了愣:“父皇,您千萬不要聽信六弟的一麵之詞啊!”
皇帝重重地哼了一聲:“朕自會分辨!”
楚王憋屈地跪了下來,怎麽也想不通父皇昏迷之後為何對他不好了!
顧行舟看向殿外,沉霄朝他做了個手勢。
他抱拳道:“父皇,既然您子好轉,不如先行回含涼殿歇息。”
皇帝愣了愣,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這裏是芳華宮,容妃的宮殿。
想到容妃,下腹便躥起一火來。
他微微瞇起眼睛,上次在上栽了,是因為沒有休息好,這次他好好休養了幾個月,一定可以重振雄風。
皇帝問:“容妃呢?”
顧行舟恭敬開口:“此事畢竟是容妃娘娘的過失,兒臣便做主將帶到監牢裏了,不過容妃娘娘毫發無損。”
皇帝也將這件事想起來了,冷哼一聲:“朕記得,是安王在看守?”
顧行舟神繃地應了聲是。
“全都帶去含涼殿!”
皇帝率先走出宮殿,神采奕奕地朝著含涼殿的方向走去。
他覺得自己現在輕如燕,夜十也不在話下。
可惜為皇帝,還要管這些爛攤子,隻能暫且推遲。
顧行舟收斂神,冷冷地看著皇帝的背影。
清王走在他邊,低聲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五哥聰慧,不必讓弟弟來提醒吧?”顧行舟淡淡開口,“你我都看得出來。”
他們對視一眼,默契地對了個口型——
回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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