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條件不行?”傅長敘反問道。
“不行,傅長敘,我就想嫁給你!”蕭寒月笑道,一副癡模樣。
傅長敘將推開,他曾潛伏在手下,為安國盜取了許多機,害在北梁太子麵前吃了很多敗仗,不久前,他還擒了北梁皇帝,讓被迫了北梁的人質。
蕭寒月對他隻有殺意,怎麽可能會有‘兒長’。
“那你不如殺了我,我用我的命,換一株赤焰。”
蕭寒月擺擺手,嗤笑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簡單的很,哪有誅心那麽有趣。尤其是放在你這張桀驁不馴的臉上,簡直妙不可言。”
蕭寒月扭著腰回到榻上,手端起一杯酒,愜意地著傅長敘。
“傅長敘,六月十六,十裏紅妝來娶我,否則,你就看著葉清影死在你麵前吧。”
蕭寒月要他娶,還要在六月十六這天!
全城皆知,六月十六是他和清清的婚期。
傅長敘雙手握拳,咬住牙齒,才將滿腔的憤怒下。
可清清沒有時間了,兩個人都去死,好過一個人活著。
他想要活著。
傅長敘艱難地張了張,“好。”
傅長敘那痛苦掙紮的表,讓蕭寒月愉悅地笑出了聲。
“敘郎,那我現在就告知慕容無妄,讓他公布我們的婚訊,然後把我父皇放了。”
傅長敘轉茫然地走出驛館,街道喧鬧,行人匆匆,可他的眼裏沒有,耳邊沒有聲響,腦海裏一直不停地浮現著第一次遇見葉清影的場景。
青州的雪大的嚇人,從京城到青州,他腦漿都被凍住了。一路看什麽都是雪的,就連夜裏的月都折出慘白。
就在他以為自己眼也要凍瞎的時候,天空突然變了紅。
一個穿著紅襖子的小姑娘,彎著腰低頭一眼不眨地看著他。
圓圓的小臉上,殷紅的一張一合,聲音像泉水一樣叮咚叮咚冒出來。
“聽說京城裏的貴婦養那些長大眼的小狗兒,我瞧你像的,不然我養你吧。你願不願意跟我?”
“你若是願意,我就帶你回家去,給你裳給你床,還給你喂上熱氣騰騰的羊湯。”
上的紅襖就跟一團火一樣,眼睛亮的像是可以照亮一切。
他想要應下,但已經凍僵的他,連都張不開,所以他隻能拚命地眨了眨眼睛,希能看懂。
小姑娘咯咯笑出了聲,出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好啦,我看到你的回答啦。走吧,跟我回家吧。”
下了自己的紅襖套在他上,然後從雪地裏背起了他。
那一年,他十歲,材瘦弱,套著的厚棉襖,被當了一隻狗崽子撿回了家。
後來,真的給了他一個家,讓他吃飽喝足還給他造了個遮風避雨的窩。
十年來,他們都是彼此最親最的人。
現在,他卻要親手把這個家毀滅。
清清若是醒過來,看見他和別的人站在一起,一定會拿刀殺了自己。
殺了他沒關係,他就怕太傷心,怕傷了自己……
傅長敘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等他回神再睜眼,人已經到了將軍府門口。
皇帝收回了自己的賞賜,幾個太監拿著鎖鏈將大門緩緩關上。
過門,依稀可見,院子裏鮮花開的正爛漫,廊下的紅綢,簷下的紅燈籠,門窗上的紅喜字,這裏原本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一對恩的男在這拜堂親,開啟新的篇章。
傅長敘不敢再多看一眼,如今這些喜,全都變了嘲笑,變了刀子,無地紮在他的心上。
他轉頭逃似的離開,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葉家。
“阿敘,你終於回來了?怎麽樣?赤焰拿到了嗎?”葉為見著他激道。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傅長敘扯出一抹苦笑。
“赤焰找到了,但不是在宮裏,在北梁公主手上。”
眾人麵麵相覷,隻聽傅長敘又道:“蕭寒月答應給我,但是條件是,我要和婚,在六月十六這日。”
眾人一驚,葉為語無倫次道:“阿敘,你……你不能答應,你不能答應……”
李夫人破口大罵,“這北梁公主是哪來的孽障,誠心要拆人家姻緣,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對不起將軍,我已經答應北梁公主的條件,三日後解藥會送來。我隻求大家一件事,”
傅長敘眼圈泛紅,哽咽道:“等清清醒來,請你們守住,不要讓做傻事,不要讓傷到自己。”
眾人聞言無不傷心,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在心中哀歎,造化弄人!
傅長敘囑咐完,轉出了葉家,連葉清影都不敢再看一眼。
行走般出了葉家,一出門便被一眾將士圍住。
“老大,這是怎麽回事?那北梁老皇帝還在京城,聖上為什麽突然撤了你的功勳?”
傅長敘喃喃道:“因我質疑他殺了韓太後,還牽連了清清,所以招致他的猜忌。如此也罷,我樂得自在。”
其他人聞言,紛紛為他抱不平,“老大不當將軍了,那我們也不幹了。”
“對,我們都不幹了,我們至死追隨老大。”
一群人跟著傅長敘出生死,見傅長敘突然被撤,他個個義薄雲天都跟著要辭。
“不要胡鬧,是我不敬皇權,我理應罰。你們不一樣,你們還有建功立業的大好前程。不要用事!”
傅長敘勸了幾句,將人勸走,自己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杜山垂著頭跟在他後:“老大,你真的要娶那個北梁公主嗎?”
傅長敘苦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杜山道:“老大,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太巧了,所有的事不管是決堤,還是太皇太後的死,都跟埋伏好了一樣,不早不晚就在這一天之全都炸了。”
傅長敘搖頭止住他的話頭,“我不關心這些,我現在隻想救清清。天下蒼生,隻有清清有與我,我隻要一個。”
杜山著傅長敘,有些錯愕,但又在意料之中。
“那老大你接下來要怎麽辦?”
傅長敘在一府邸前停下:“將軍府是給清清準備的,既然北梁公主執意要嫁,隻能再找個地方。”
……
宮中——
“厚葬韓氏?有什麽資格得到厚葬!秦家滿門案的罪證在這,你們一個個都瞎了嗎?”
慕容無妄將請命厚葬韓太後的折子摔在了幾個老臣臉上。
“聖上,隻有厚葬,才能消除陛下毒殺太皇太後的傳聞,臣等都是為了聖上著想呀!”
“朕沒有毒殺韓氏!朕手上有顧承德的證詞,朕可以將明正大罰,為什麽要殺了砸自己的腳?這全都是韓氏的謀!”
慕容無妄本想以二十一年舊案的證據為由,撤銷韓太後的封號,更不許葬皇陵。
但朝臣抓著慕容無妄毒殺韓太後這一點,讓慕容無妄無法明正大的追究韓太後的罪責。
兩方拉鋸,無一定論,韓太後的首便一直停放在頤和宮。
慕容無妄疲力竭,底下這群人雖是擁護他的人,可沒有一個是得他心的。
“報——”
“八百裏急報——”
一個侍衛快步跑進大殿:“啟稟皇上,武安侯發來急報,送往黎江的賑災糧途徑曆山,被曆山的山匪劫走,武安侯請求支援。”
“什麽?”慕容無妄怒發衝冠,“全都是廢!武安侯有三萬兵馬,剿匪這麽些年,都是吃幹飯的嗎!!”
屋偏逢連夜雨,底下朝臣全都不敢吱聲。
慕容無妄忍著怒意,發號施令道:“傳京衛副指揮使,驃騎營副將,即刻帶兵兩萬,前往曆山追繳賑災糧。”
“回……回陛下,京衛副指揮使,驃騎營副將剛剛遞來告假折子,病重臥床,無法出兵……”
好巧不巧,京衛副指揮使和驃騎營副將全都是傅長敘的追隨,他們沒有辭,但全都不約而同告假,以示對傅長敘的衷心和跟隨。
“陛下……眼下武將中……無……無人可用……”
砰——
慕容無妄一掌拍在龍案上,“好一個無人可用……”
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他經營五年,自以為大權在手固若金湯,沒想到偌大的朝廷,如今竟然連個可用之才都找不出來。
慕容無妄氣竭,怒火攻心,忽然扶著龍案,俯竟嘔出了一口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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