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未知發信人是誰，沈歲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真的搞不懂宋博彥到底哪來那麼多力，能一邊跟陳約會，還能出空閑去家樓下堵。

也是絕了，不愧是時間管理大師。

沈父的消息暫時沒回，但不用多想，一定是宋博彥胡說了什麼，讓爸有點張不安。

沈家公司靠著宋氏存活，每次和宋博彥有點什麼不愉快，沈父總會苦口婆心的勸。

勸聽話，勸安分，勸不要得罪宋博彥。

真的厭煩了。

掛完水已經過了晚上九點，沈歲從醫院出來，琢磨著今晚要上哪兒去躲一躲。

剛準備打車的時候，余瞥見馬路對面停著一輛車，改裝的黑武士，樣子有點眼。

干脆偏頭過去，就看見昨天載過的那輛賓利歐陸停在樹下，車旁人行道上站著個人，黑襯，個子很高。

月朦朧，那人靠在車門邊上，指間夾著支點燃的香煙，似乎正在打電話。

沈歲思緒百轉，有個強烈的念頭浮起，收起手機，直接朝著馬路對面過去。

看到有人朝這邊走來，宋沉衍對另頭的助理代了幾句，然后掛了電話，下一秒，就聽到沈歲溫的聲線響起。

“宋醫生，這麼晚你還沒走啊？”

“嗯。”宋沉衍慢吞吞地煙，“現在走。”

說完真就繞到車子另一邊，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

“等一下。”沈歲敲了敲車窗，等窗戶落下，彎腰著車里的人，“宋醫生，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宋沉衍完最后一口煙，微微挑眉，看著沒說話。

知道他在聽，沈歲繼續道：“我好像被人跟蹤了，現在要去換個手機。不過時間太晚了我有點害怕，能不能請你陪我一起去？”

大概是還在冒的原因，嗓子也有點啞，聽著糯，還有點可憐。

宋沉衍默默看著，發現的眼睛總是漉漉的，很會傳遞緒。

“報·警了麼？”他淡道。

沈歲搖頭，“有顧慮，但我會看著辦的。”

最后還是被允許上了車，路上從包里翻出別針，取出了電話卡，趁著車輛行駛，直接將舊手機扔進了路邊綠化帶。

手機店里，迅速換好了新手機，開機第一件事，就是轉對著宋沉衍笑：“宋醫生，今天謝謝你陪我來這趟，能不能加個聯系方式，下回我請你吃飯？”

宋沉衍單手兜站在旁邊等，沒什麼緒的抬眸看了幾秒，說了句“不必”，轉往店外走。

沈歲料到他會是這種冷淡反應，也沒大失落，在后面跟著他一起上了車。

“去哪兒？”宋沉衍發車子，原地等回話。

“今晚我回不了家，所以……”忽然握住宋沉衍的手，勾住他修長的指頭，在他掌心里略帶討好的輕輕撓了下，“我可以去你那兒嗎？”

男那些事，不用破也心照不宣。

沈歲故作鎮定地著他，自己心跳已經快到不像話。

夜晚空氣甜而黏膩，適合曖昧滋生瘋長。

明明都已經暗示到這個地步，宋沉衍今天卻不為之所。

他慢條斯理出手，語氣淡薄：“沈小姐，如果是為了報復宋博彥，那這事就會變得很沒意思。”

“一回兩回可以，多了就很乏味無趣。”

猝不及防被穿了目的，沈歲臉上笑意微僵，但心理素質還行，隨之轉抱住了宋沉衍的脖子，親了親他的下。

“我沒有。”腔調有點委屈，“我只是想你了，哥哥。”

這聲“哥哥”得跟貓兒似的，捎上點不經意的尾音，得很。

宋沉衍沒推，由抱著，垂眸看了半晌。

“今晚沒空。”

語氣不咸不淡。

沈歲不太擅長男人，看他端坐神壇不下，有點灰心。

勾著他脖子的手正訕訕收回，又聽他說：“明天。”

沈歲一頓，白皙的手臂搭在他肩頭，討好般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彎眼笑道：“好，那我去醫院找你，等你下班。”

宋沉衍沒搭話，算是默許。

夜已晚，宋沉衍把送回公寓，路上一直忐忑不安，擔心會撞上宋博彥，到時場面會變得很難控制。

所幸到樓下時，那瘟神已經走了，三人最終沒有上。

晚風微拂，站在花圃邊目送那輛賓利離開，轉的時候，臉上笑意已然淡了下去。

其實今晚一直在想周恬的話，因為說得對，要徹底擺宋博彥，就必須得找個人治他。

沈歲拿出手機，飛快給周恬發了條微信：我決定嘗試一下，爭取拿下宋沉衍。

……

第二天沈歲跟同事換了課，以免上下班又被瘟神堵門。

下午時間空下來，特意去容院做了個臉，又畫了新甲，將一頭烏發燙了海藻大卷，自信滿滿地去了醫院。

今天穿了條吊帶短，魚骨收腰，淺淡的藍白很托氣質，從走廊一路走過去，回頭率實在太高了。

等好不容易找到了宋沉衍的診室，門卻是關著的。

抓住路過的小護士，問：“宋醫生呢？”

小護士上下打量幾眼，眼神很怪，說：“哦，宋院啊，他出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