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被氣的一個趔趄,要不是后的嬤嬤扶的快,險些就要摔倒了,可饒是這樣,也被王嬙這番話氣的夠嗆,捂著口一直痛。
一直在屏風后頭的孟符終于坐不住了,從屏風后頭轉了出來,一個箭步便奔上去扶住了孟老夫人,嫻的將孟老夫人安置在了座位上,急忙讓人去拿藥來。
孟老夫人被他扶著,之前的尖酸刻薄一掃而,跌坐在座椅里老淚縱橫:“阿符啊!當初我便說過,齊大非偶,門不當戶不對,注定不好結親……你唯有那次忤逆了娘,看看,看看你娶了個什麼東西回家來?!這些名門貴,哪里知道我們孤兒寡母活到如今的艱難……”
一屋子的人都被孟老夫人這轉變給驚住了,唯有王媽媽和王嬙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王嬙角甚至還帶著一抹譏諷的淺笑。
孟老夫人握住孟符的手,猛地咳嗽了幾聲又哭了出來:“阿符!你為了山匪的事忙的腳不沾地,可是你看看你媳婦兒何曾心疼過你?!這是什麼彩的事麼……要是鬧出去,你以后如何立足?旁人會說,你有個得了瘋病的兒,說不得自己也是有瘋病的……”
孟老夫人一定是唱戲的天才,這唱作俱佳的,說不得年輕的時候也能登臺個角兒呢,朱元了下,鎮定自若的出場了:“老夫人,您很看重孟大人的聲和名聲嗎?”
王媽媽在旁邊重重的點了點頭,就沒有見過比孟老夫人更看重名聲的人,孟老夫人這一輩子,就是為了名聲兩個字活著的。
孟老夫人握著孟符的手看過來,淡淡的帶著輕蔑笑了一聲:“像你這等拋頭面不在乎臉面的孩子,當然不知道這名聲兩個字何等要。”
第12章 罵誰
若是一般的姑娘家,聽見主人家這樣不留面的指責起自己,早就已經不住了,面皮薄些的,肯定要轉頭就走再也不來了。
王嬙在京城長大,很清楚名門世家的孩子的自尊和驕傲,立即便出言反駁:“若是沒有朱姑娘手,如今我已經不在這里了!遇上這種生死之事,我只看得見朱姑娘的醫者仁心,看不出什麼不合規矩來!”
翹起角譏誚的笑了一聲:“名聲自然好,若是沒事,誰不想要名聲?可是難道名聲比命還重要?!”
孟符一直呆在一邊,從始至終除了關懷母親之外,不發一言。
王嬙看的心灰,自嘲似地垂下了頭:“不管你們怎麼說,朱姑娘是我請來的,就是我的貴客……我要替嫻兒治病。”
孟老夫人氣的厲害,一口氣沒有上來,口急劇起伏,很快就已經不上氣。
孟符有些慌了,急忙催促下人:“老夫人的藥呢?!快拿上來!”他一面說,一面看了王嬙一眼嘆口氣:“阿嬙,這件事,我們以后再談……我娘子不好……”
以后再談?王嬙忍不住反相譏:“還有以后嗎?次次都是這樣,每次不管什麼事,只要老夫人不愿意,下次再談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可是這次不一樣……嫻兒是你的兒!的病明明能治,就為了所謂的名聲不肯讓人治,你竟然也就答應?!”
孟符皺著眉頭看著孟老夫人,對王嬙的話充耳不聞,看見孟老夫人撐起子指著朱元,就厲聲吩咐下人們:“請朱家姑娘出府!夫人的診金是多,讓帳房盡數結給!”
綠睜大眼睛,看看朱元又看看王嬙,莫名發覺這大的夫人也不是那麼好當。
這位大的娘真是好厲害,簡直完完全全把高門兒媳踩在了腳下。
王嬙面蒼白,見了那些婆子想來拉朱元,便急忙要喝止,可是產后虛弱,又氣急攻心,一站起來便覺得天旋地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孟符看也沒有往這里看一眼,正忙著給孟老夫人按口,讓順氣。
戲看夠了,朱元拍了拍手躲開那些婆子,上前一步將王嬙扶起來,搖頭嘆氣:“看你嫁的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東西。”
孟符的手一頓,不可置信的朝著朱元看了過來。
好聽的話他聽的多了,清、孝子、探花郎……這些詞他都已經聽的耳朵生繭了,罵他的話他也聽的多了,左右也不過是些猾,沽名釣譽之類文雅的話,豬狗不如這四個字……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有人用在他的上。
何況慶州府的山匪尾大不掉,朱家這回可還牽扯其中,正是急著找他幫忙的時候,這個朱家的姑娘竟然敢如此大膽!
孟老夫人比他更激,如同是被踩了尾一樣指著朱元就道:“拉出去!拉出去!辱罵朝廷命……打一百殺威棒!”
真是太大膽了!阮嬤嬤瞪大眼睛,這個朱元是中邪了嗎?一天之像是變了個人似地,見誰懟誰,竟然連知府和知府的娘都敢得罪!
誰看不出來啊,這知府家里頭,王嬙是做不得主的,孟老夫人和孟符才是主人家……
想著,又在心里忍不住冷笑。
真是蠢,到底還是太天真了,連馬屁都拍不準,這回可要拍在馬蹄上了……這樣也好,回去以后,讓三太太準備厚禮來賠罪道歉就是,至于朱元……等到大老爺和大太太回來,有好的!
朱元上前一步不偏不倚的對上了孟符的視線,小姑娘生的瘦弱,連聲音也是細細的,如同琴弦繃在上好的沉香木上:“當孝子當昏頭了嗎?我為什麼罵你,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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