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自然是答應的:“我曾經在佛前許下一個愿,許多年了,這些年一直未曾還愿,如今也好,你隨著我去,我把那個愿給還了。”
顧嘉聽著,心中疑,便攬著娘的胳膊笑道:“娘,是什麼愿啊?”
彭氏收了笑,搖搖頭:“小孩子家的,不必問這個。”
彭氏不說,顧嘉心中更加疑了,這個愿——和自己有關?
但是看彭氏本不想提,也就不問了,反正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第二天要去法源庵,顧嘉興高采烈地回去收拾行囊。那法源庵距離燕京城并不算太遠,但是一來一去也要一個多時辰,一般來說過去的京中貴婦都會干脆留宿在庵中一夜。
這雖然是拜佛去,不過對顧嘉來說相當于郊外一日游,還是很期待的。
畢竟來到這燕京城后,除了去趟孟國公府,還沒出過門呢。
誰知道剛要進院門,恰好見顧子卓和顧子青兩個人并肩從秀苑走出來。
顧子青冷眼掃了下顧嘉,那眼神里的厭惡,簡直是多看一眼都膈應。
看完這一眼,他徑自離開,唯獨剩下顧子卓。
顧子卓皺眉著顧子青離去的背影,不言語。
顧嘉笑了笑,徑自著顧子卓。
是騾子是馬總是要出來遛遛,這個顧子卓到底是打得什麼主意,總是要面對的。
顧子卓意識到的目,向:“聽說明日你要去法源庵?”
顧嘉:“嗯,是,母親要給姐姐請大師過來看看,順便還一個多年前的愿。”
顧子卓微微頷首:“法源庵風景不錯。”
顧嘉心中暗笑,想著他說話真溜,本不上鉤,誰和他說什麼風景了,現在是在說母親多年前的許愿好不好?
顧嘉干脆直接說了:“哥哥,那天你和說了我小時候的事,回去后,我一夜沒睡好,就想著這件事了。”
顧子卓聽聞,笑了,目溫和地著顧嘉:“妹妹想什麼呢?”
顧嘉笑道:“我之前竟是對哥哥有了誤會,只以為哥哥如同二哥哥一般不喜我,可是我看了哥哥送我的字帖,又想起哥哥那天說的話,知道哥哥還是顧念我們兄妹之的。”
顧子卓依然含笑,卻是著顧嘉不言語。
那個樣子,仿佛要看顧嘉表演。
顧嘉嗯哼一聲,想著這真是條狐貍啊,沒奈何,只能著頭皮繼續問了:“好哥哥,我想問問,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啊?我小時候又是怎麼被人家給換了的,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顧子卓眸微微收斂:“怎麼好好的問起這些?”
顧嘉直視著顧子卓,試圖從他的眼神中鋪捉到蛛馬跡:“總是會好奇嘛,畢竟這件事可以說是改變了我的命。”
上輩子,窮盡一生的力氣,都無法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被搶走的就是被搶走了,奪不回來的。
顧子卓輕嘆了口氣。
“阿嘉,哥哥希你能乖一些,真正地乖一些,過去事不要問了,可以嗎?”
他的聲音和煦聽,言辭懇切。
有那麼一瞬間,顧嘉真得產生了一種幻覺,眼前的男子是為了自己好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
乖一些,如同上輩子一般嗎?
顧嘉邊勾起一抹笑,反相譏:“你又不是我,又不能幫我做什麼,憑什麼要求我如何?”
顧子卓:“阿嘉,你需要做什麼,告訴我,我幫你做。”
顧嘉聽聞這話,笑了。
顧嘉若信他,那才真是有鬼了。
肯定不信。
但是還是無法相信,怎麼會有人臉這麼大,說出這麼好聽的話?
假這樣,竟然以為會信嗎?
“那你去把顧子卓趕出家門,我看到他就害怕!”
扔下這一句,顧嘉轉回院。
大話說多了,也不怕風吹了舌頭。
——
法源庵是燕京城外第一庵,上到勛貴家眷皇親國戚,下到市井婦人,但凡燕京城里婦人家遇到什麼事,第一想到的就是這個法源庵。
彭氏自然也不例外,往日在這法源庵里一直捐有香油錢,倒是和法源庵的靜禪師太頗為悉。
到了法源庵后,靜禪師太正在念佛,便有底下的小師太引領著彭氏和顧嘉到了下榻的禪院。
這個時候天還有些涼,法源庵又是在山里比山外更冷幾分,是以并不是拜佛的旺季,法源庵里的人并不多,禪院中頗為清凈。
顧嘉這邊安頓下來后,正要和母親商量著什麼時候過去拜下佛,誰知這時候卻有個小師太過來,說是靜禪師太得空了。
彭氏一聽,立即起來就要去見靜禪師太。
顧嘉見此,自然也是跟上,還想聽聽靜禪師太怎麼和彭氏說這事兒。
這萬一,果然法力高強,直接把自己給收了呢!
可彭氏一聽,卻是笑道:“我是要向靜禪師太請教下佛法的,你小孩兒家的哪里有興致聽這個,老老實實地留在禪院里,或者讓小師太帶你院門前后逛逛。”
顧嘉聽此,只好作罷。
但是待到彭氏走后,終究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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