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回 有生之年

甘斕盯著這張照片看的時候，楊柳也跟著看了過來，一陣沉默后，楊柳輕嘆了一口氣。

“這是我妹妹的兒，也是辛滿的姐姐。”楊柳提起的時候，聲音里還是有藏不住的傷，“辛盈，還在的話，和晉燕同歲了。”

“那年曾蕙笙母子對我和晉燕出手，制造了一場車禍，辛盈剛好也在車上……”楊柳停下來了眼睛，用力一吸鼻子，“晉燕一直很愧疚。”

關于這件事兒，辛滿此前已經同甘斕說過了，但甘斕這次聽完之后，還是忍不住問：“他那些年在梁家，很不容易吧？”

楊柳：“是我這個做媽媽的對不起他。”

每每回憶起來梁晉燕在梁家承過的那些事兒，楊柳都會忍不住譴責自己。

若不是年輕時太過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被蒙蔽了雙眼，沒有及時發現他已婚的份，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的境地。

自己人非議沒有關系，可梁晉燕是無辜的。

這些年，楊柳一直都對梁晉燕心懷愧疚。

楊柳低頭看著甘斕手里的相冊，陷回憶后，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凝重不：“這些相冊后面那部分的缺失，是因為他回到了梁家。”

“如果再選一次，我一定不會同意梁家把他接回去。”楊柳了眼梢的淚水。

接下來，甘斕從楊柳口中聽到了不信息，有些是之前從辛滿那里聽過的，有些是從來沒聽過的。

楊柳當年并非自愿把梁晉燕送回梁家，而是因為梁家老爺子知道了他的存在，怕這顆定時炸彈在外隨時引、破壞梁家的道名聲，因此，不僅要帶他走，還要求他做曾蕙笙的兒子。

楊柳起初自然是不同意的，可胳膊擰不過大，梁家多的是法子讓妥協。

楊柳也因此丟了工作——他們母子兩個人相依為命，本就是靠著教書的工資度日。

梁家不僅讓楊柳丟了工作，還吊銷了的資格證，也不讓任何地方錄用，那個時候連鐘點工的工作走找不到。

最后是梁晉燕主提出回去的，楊柳縱使再舍不得，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搶不過梁家，只能放手。

本以為梁晉燕去梁家之后，至質層面會得到滿足，至比跟著賺不來錢的強。

孰料，梁晉燕剛到的那幾年，連基本吃飽飯的權利都不到，家里的后勤幾乎是曾蕙笙說了算，下人也都聽的話。

梁晉燕那幾年正是青春期飯量最大的時候，結果天天都吃不飽，不到兩個月，就瘦了皮包骨。

“當年他從江南回來，人的臉都好了許多……”楊柳握住甘斕的手，“幸好有你。”

“當時沒想這麼多。”甘斕被楊柳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隨便是誰我都會幫的。”

楊柳點點頭，“明白，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甘斕聽著這個夸獎，恍惚了一下，已經太久太久沒聽過有人夸“善良”了。

別說旁人了，連自己都不會把這個詞和自己聯系到一起。

“你在和神上都拯救了他，”楊柳慨似的說，“如果不是你，他后來不會有這麼強大的斗志。”

甘斕：“為了您，也一樣的。”

楊柳：“那軍功章上也有你的一半。”

拍了兩下甘斕的手，“你和晉燕最后能走到一起，我真替你們開心，他小時候，我做這本相冊的時候就在想，等他結婚之前把照片給他的朋友看，應該很有趣。”

“謝謝你，讓我在有生之年等來了這一天。”

——

晚飯也是盛的一桌，照舊是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的，張姨在廚房幫著梁晉燕打完下手就先出去了，不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吃飯。

石桌不大，桌面被擺得滿滿當當的，有有菜還有湯，黃昏的灑下來，給食鍍了一層金，飽和度提上去的食，看得人更有食了。

想到自己以后經常有機會吃到這樣盛的飯菜，甘斕心有種前所未有的幸福，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梁晉燕看到甘斕角的笑，目在上停留了一會兒，“傻笑什麼？”

甘斕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搖頭：“沒有吧。”

梁晉燕：“人都呆了還沒有。”

甘斕：“因為菜太好吃了，在想應該用什麼詞夸一夸。”

楊柳聽了會兒兩人的對話，忍俊不，“甜甜真會討人開心，晉燕聽見這話心里要開心壞了，就是上不肯說。”

甘斕側目看了梁晉燕一眼，癟了癟，接過楊柳的話：“是啊，您說的這個，我深有會。”

“不過我跟您一樣，能看穿他。”說到這里，甘斕調皮地挑了挑眉，“所以他不說也沒關系，我理解到位就好啦。”

楊柳臉上的笑意更濃，短暫沉默幾秒后，試探地問了甘斕一句：“你和晉燕有沒有下一步的打算？”

楊柳自然是希兩人早些定下來的，梁晉燕找了甘斕這麼久，如今兩人好不容易兩相悅，早點名正言順才能讓人放心——當然，這更多地還是要看甘斕的意愿。

甘斕聽見這問題后，斜睨了梁晉燕一眼，“這事兒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呀~”

楊柳當即便理解了甘斕的意思，馬上為追著梁晉燕要答案：“晉燕，你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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