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陣子吧。”梁晉燕倒是沒有逃避這個問題，很平靜地說：“外婆剛去世，起碼要等三個月吧。”

甘斕聞言，又是一怔。

想過梁晉燕會拒絕，也想過他可能會給出的理由，卻唯獨沒想到，他竟然是在考慮外婆剛去世的況——跟他比起來，好像顯得很沒良心。

“嗯，這倒也是，你有打算就好。”楊柳點點頭，“你們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商量一下未來的發展。”

梁晉燕點頭：“嗯，會的。”

甘斕也跟著點點頭，但腦子里卻被“未來的發展”幾個字給占據了。

之前好像一直在為了仇恨活著，人生的目標只剩下了報復，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夢想和目標了。

意識到這一點，甘斕不免有些傷，喝了一口魚湯，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甘斕并沒有讓這樣的緒持續太久，很快便出來，繼續跟楊柳聊天。

但梁晉燕將甘斕短暫的失落盡收眼底。

第245回 那你努努力

作為梁晉燕的朋友正式和楊柳見的第一面，格外地順利。

晚飯之后，甘斕和梁晉燕陪著楊柳在院子里頭澆了花，聊到了八點鐘，才離開。

說是三個人聊，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甘斕和楊柳在說話，梁晉燕很加。

從臨江路走出來之后，甘斕低著頭走在梁晉燕邊，跟他一起往停車的方向去，路上難得地沒說話，腦子里不斷地回著楊柳先前提過的那一句“未來的發展”。

甘斕大學畢業之后就沒有繼續讀書了——曾經是想考研的，因為甘鈺雯總說，希和甘綦都能抓住手邊的機會、盡量多讀書。

甘鈺雯總說，孩子自己有能力就等于有了安立命的護符，而這能力里自然包括了學歷。

甘斕中學的時候有一陣子很想做導演或者編劇，甘鈺雯很支持，但任宗明怎麼會允許學這些專業？

剛被接回任家的時候，任宗明就替選好了本科要讀的學校和專業，要朝著那個目標進——甘斕最后也做到了，考上了經貿大學的王牌專業。

甘斕大學期間績還不錯，雖然專業不是喜歡的，但仍然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積極在學，那時還天真地想著自己可以靠著學習能力考研繼續深造，說不定有機會可以擺任家。

可惜大學還沒讀完，甘綦就出了那種事兒，甘斕那時已經無心讀書了，直接放棄了考研。

大四最后一個學期，別人忙著實習、考研、考證，而則是被任宗明安排在男人邊伏低做小。

甘斕一度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結束了，前面那幾年完全是靠著復仇的念頭支撐過來的，甚至想過送梁商承進去之后就徹底結束自己的人生。

思索期間，兩人已經上了車。

甘斕系上安全帶，因為剛剛思考過略顯沉重的話題，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

梁晉燕斜睨了一眼，發車子，開出去幾百米后，才開口問：“在想我媽說的那句話？”

甘斕愣了一下：“哪句？”

梁晉燕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甘斕被他驚到了，表達都有些混。

梁晉燕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繼續問：“想好了麼？”

甘斕搖搖頭，“今天之前，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說到這里，自嘲地笑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廢的，人生也沒有什麼追求。”

梁晉燕：“現在還想讀研麼？”

甘斕脖子一僵，下一秒猛地抬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的？”

梁晉燕：“當年你不是掛在邊麼。”

甘斕恍然大悟——好像是這樣的。

梁晉燕在江南的時候，甘斕雖然才十三歲，但因為甘鈺雯的教育，已經有了讀研究生的目標。

那會兒豪言壯語不，還囂過自己想讀博士。

如今想起來，大約只能形容一句“年輕狂”了。

被梁晉燕提起來，也是尷尬的。

甘斕扯起角笑了笑，“當年是想的。”

梁晉燕：“現在不想了？”

“現在想不想沒那麼重要，是做不到了吧。”甘斕對于這件事兒沒有太多信心，“我好像靜不下心來學習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梁晉燕打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有想法就去做，有問題一個一個解決，你對付我的時候腦子不是轉快的麼。”

甘斕被梁晉燕的說辭噎了一下：“……這算夸我麼？”

梁晉燕并未否認：“你覺得是，那就是。”

甘斕笑了笑，“謝謝你。”

梁晉燕的表達雖然顯得生了一些，但很清楚，梁晉燕是在鼓勵繼續往前走，他說的那些話也是在告訴，如果想做，他會在邊無條件地支持。

——

晚上甘斕很“自覺”地跟去了梁晉燕的公寓。

甘斕先洗完澡，回到臥室坐在床上，鬼使神差地查起了電影學院最近一年的研究生招生簡章——這是之前高考時就想讀的學校，后來很多次從學校門口路過，都不敢仔細去看校門。

甘斕抱著手機看招生簡章看得神，連梁晉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直到冷不丁聽見他的聲音，甘斕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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